“嗯。”少年關上了門,重新看著小姑娘。
裴榆聽狀立即彎眉,丟下手裡的灰灰上前抱住他的腿,昂著臉不知道有多高興,“謝謝哥哥,哥哥你真好。”
少年不做聲,他好麼?給她送出去混成這樣也好麼?
她全身上下又破又爛,好好的衣服早就被剪的稀巴爛,偏她還好生生穿著。他也看見了,小姑娘的手凍得通紅,一進屋就使勁兒撓,也能看出來生了凍瘡。
她到底在過什麼日子?
“他們都不喜歡我,都在欺負我。”
他腦子裡驀地想起前幾天裴榆給他打電話訴苦,那時候她覺得小姑娘是在扯謊,也沒當回事兒,現在看來是真過得不好。
深吸一口氣,後背有些發涼。要是她沒找回來又會發生什麼?
梁遼上前把她破爛的棉襖脫掉,把自己的外套先套在了她身上,又把人重新放回沙發裡。轉身進了臥室裡。
扒開衣櫃翻翻找找,最後在最裡麵找到了一件裴榆的棉襖。是個短款,兩個兜也小,裴榆總說不能裝牌子,所以一直不愛穿,那天送她走也就沒給戴上。
幸好是沒帶上,要不然她回來都沒衣服穿。
衣服拿在手裡撣了撣,少年重新給小姑娘套上,“裴榆,先穿著這件,將就著,我到時候再給你買。”
“好。”小姑娘這時候凍得牙齒都在發抖,自然是梁遼說什麼她答應什麼。立即就張開手穿好了衣服。
少年給她拉好拉鏈,把她放進了房間裡。客廳風大,穿的再多都冷。
“你在這兒待著,我出去一趟。”
“哥哥”,小姑娘倏地爬下床,緊張兮兮地守著梁遼,然後咽了咽口水,不自在地問,“哥哥會回來的,不會再把阿榆送出去的對不對?”
梁遼喉嚨底泛著酸澀,把小姑娘重新按在床上,“不會了,你還是跟著我。”
小姑娘笑地乾淨,小腿懸在空中微微擺蕩,抑製不住心裡的開心,“好耶好耶,哥哥和阿榆就是一家人。”
梁遼一開始想,老板娘他們沒有孩子,看裴榆也是真心喜歡,怎麼來說也比跟著他好點兒。想讓裴榆過安穩日子。
可是沒想到,小姑娘離開了她也過得不如意,甚至比跟著他還要慘。
以後還是跟著他吧,大不了克製不住自己的時候離她遠一點。
做好決定,梁遼立刻下了樓。早就知道昨晚下了雪,就是沒料到有這麼厚,蓋在地上一層又一層,堪堪沒過腳腕,大人走起來都費力。更彆說裴榆了。
她是爬回來的嗎?
壓下心底的涼意,先繞道去藥店買了治凍瘡的藥,又去了另一頭買了點兒菜,最後去塗阿婆家接了一個電暖爐才回家。
之前家裡那個壞了也沒修好,後麵裴榆不在這兒更沒想著用,所以家裡是一個取暖的都沒有。
小姑娘看著冷的不行,還是得給她弄一個才像樣。
重新回到屋裡,他撣去身上的雪,重新把電爐子插上,確定溫度升起來了才把裴榆叫出來。
小姑娘蹲在火爐旁,張著手,臉上還時不時一陣傻笑。
他也是無語,人都成這樣了還有什麼好樂的。
跟鎮子裡的二傻子似的。
伸手捏了捏小姑娘的手,“緩過來點兒沒?”
裴榆點了點頭。
梁遼又從口袋裡把凍瘡膏拿出來,蘸了抹在小姑娘的手上。
後者繃著一張臉,伸出的手要縮不縮。梁遼也沒多說什麼,隻是儘快上了藥。
“不能用手撓,也不能用手吃東西聽見了嗎?”
“知道了哥哥。”
“嗯。”
裴榆伸著手放在火爐上,感受著這份得之不易的安全感。她的軀體好像在回籠,人也有了實際的感覺。
梁遼坐在旁邊盯著她,臉上有印子,脖子也紅,耳朵上的耳環也沒有了,隻有乾涸在上麵的血跡。
“你的耳朵怎麼回事?”
提到耳朵,裴榆突然站起來,捂住不免著急,“哥哥,阿榆不是故意弄丟的,是奶奶,奶奶搶走了,阿榆沒有保護好它……”
被人搶了?
他暫時沒管這些,拿來了酒精重新給她洗了一遍耳朵,又從遼鬱昭的首飾盒裡翻翻找找,找出來了幾根養耳棒,消過毒給她勉強插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