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從小被當成宗婦培養。
即便再不喜歡理事,骨子裡還是爽利的性子。
午睡起來後,便招呼著奶嬤嬤和兩個大丫鬟一起回了張國公府。
這些年,她回娘家的次數不多也不少。
嚴格的遵循著當閨秀時母親教導的內容,這一次顯然不在那些計劃之中,張國公夫人立刻便知道女兒這次回來時無事不登三寶殿。
既是求人便要有求人的態度。
這點,張氏還是拎得清的。
等母親摒退了下人,她也不用母親問,便劈裡啪啦將周家的情況說了一遍,末了苦笑,“女兒知道周家日薄西山,但沒想到竟是這麼快便要倒下。”
張國公夫人聞言皺眉,“可是有什麼誤會?”
“曆朝曆代的東宮都沒有現在太子更寬仁的,他怎麼會對周國公府趕儘殺絕?等你爹回來,我讓他去東宮打聽打聽再說。”
張氏搖搖頭。
她沒告訴母親周珩做的混賬事,周家這些惡臭的家醜她真的沒臉拿出來說。
說什麼?
難道說周珩睡遍了周府的男人?
話本子都不敢寫的如此荒唐大膽。
她隻能歎息地搖頭,“娘,咱們家能有今天不容易,沒必要沾上周國公府那些事兒,女兒隻是擔心意兒,她還小又是姑娘家,若真出事……”
張國公夫人也歎息。
凡是府邸出事,男子要麼殺頭要麼流放。
隻有女兒家,殺頭和流放反而是最好的,最怕的便是罰入教坊司或者軍營,那才真正的地獄,讓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張國公夫人拉著女兒的手,滿眼寫滿擔憂,“你既然來找娘,可是心裡有主意了?”
張氏抿抿唇。
在奶嬤嬤鼓勵的眼神下,咬著牙呐呐道,“女兒是想,有沒有可能將意兒送去……”
東宮。
這兩個字她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她寶貝的女兒,她如何願意送出去做妾啊。
即便是太子,可能是未來的皇妃,可……宮裡的日子哪裡是好過的,她怎麼忍心意兒……
是她無能!
張氏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一顆顆的滾落,她索性趴在張國公夫人的懷裡哀哀地哭了起來。
張國公夫人摸著她的頭,心裡大概已經懂了。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