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強撐著擠出一抹笑對盧飛英說“江娘子說的話,盧大娘子千萬彆往心裡去,江娘子與我一向不怎麼對付,其實我對俊輝和秀芝也是很幫助的,是吧秀芝?”
這話任秀芝沒辦法接,隻能尷尬的笑了笑!
她真沒感受到張氏對自己有什麼幫助,甚至阿哥昏迷不醒時,自己殫心竭慮,還要忍受張氏一路上的嘮叨嫌棄,說什麼騾車顛簸,身子骨快散架了,說什麼吃不好,睡不好什麼的。
江黎一點麵子也不給張氏留“大前天吃飯的時候,俊輝要感謝救命恩人,張嬸你是這麼說的。”
江黎清了清嗓子,有模有樣學著張氏的語氣“哦,任家小子你感謝江娘子一人就成,她為了救你們,喊打喊殺的差點弄出人命,我公爹不過是替你治了身上不輕不重的傷罷了。”
任秀芝沒忍住,噗呲笑出聲,又察覺到自己失態,忙拿出帕子掩唇。
張氏被江黎氣的啞口無言,臉紅脖子還粗。
她是不想得到任家兄妹的感激嗎?
那麼說,隻是為了揶揄江黎幾句。
誰知道這個賤人還當真了,把這些話學給任秀芝的姨母聽!
盧飛英的唇角勾勒出一抹溫和的弧度“我聽秀芝說了,俊輝的傷也多虧了周大夫的一路救治,不知哪位是周大夫啊?”
和陳朔之站在一起的周大夫謙虛開口“老朽正是周立明,一切都是機緣巧合,再者救死扶傷乃醫者本分,盧大娘子不必客氣。”
盧飛英拉過賀彥勻給大家介紹“這是我兒賀彥勻,彥勻,還不快叫人?”
賀彥勻微微附身拱手“晚輩賀彥勻見過各位阿公、阿婆、嬸子、兄長、嫂嫂。”
周大夫的姿態擺的很低,恭維說“賀相公一表人才,年少有為啊!”
賀彥勻淡漠道“周大夫喚我一聲彥勻即可。”
盧飛英說“我這兒子什麼都好,就是性情寡淡無趣,各位彆見怪。”
大家看出來了,賀彥勻不是端著官架子,單純的性情冷漠,臉上不苟言笑,一雙寡淡的眸子裡,噙含著不屬於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深沉。
簡單點來說,賀彥勻是典型的少年老成!
陳朔之笑道“我倒是覺得彥勻的性格沉穩內斂,年輕有為!”
兒子任職於永州,盧飛英才舉家搬遷過來。
這些年,因為兒子剛正不阿的性子,官場上甚少好友,反倒是得罪了不少人。
賀家在栗縣的那點底蘊,到了永州根本不足一提,貴婦們的茶會詩會,鮮少叫上她。
她私下裡聽人不少說自己的兒子冷的像是一塊冰,不懂變通,小小年紀古板的像茅坑裡的石頭,在官場上沒什麼前途可言,走不長遠。
被陳朔之這麼一誇讚,哪怕隻是場麵好聽話,盧飛英也是喜笑顏開“你是陳叔吧?方才我也聽秀芝說起了你,也得感謝你對俊輝秀芝一路上的照顧。”
陳朔之笑道“我還真沒幫上什麼忙,主要就是老周和小黎對他們兄妹的幫助。”
賀彥勻打斷他們之間寒暄,直奔主題“聽聞周大夫家有一件棘手的案子在身?晚輩正好在州府衙門擔任司法參軍,或許可以為這樁案子梳理一二。”
周大夫和向氏對視一眼,老兩口的臉上皆有激動之色,他們等的不就是賀彥勻這句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