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間位置有點小,甘瓊英就沒有把所有人都叫下來。
而是又拿了一包銀瓜子,塞給這四個影衛說“昨日沒下來的那些人也有賞,你們之間的影衛長是哪一個?他的安排得當合理,既沒有全部暴露,又為我爭取了時間。”
這四人當中的其中之一,聽聞之後向前膝行了一步。
“是奴。”這人的聲線很低,嗓子嘶啞得好像壞掉了一樣。
他膝行到甘瓊英的腳邊,扯下了臉上的遮麵巾後抬起了頭。
他的嘴角上有一道傷疤,正好連接著嘴,看上去像是在邪魅一笑,卻又十分凶狠。
但其實他長得很純良,一雙微微下垂的眼睛,透出一點單純的意味,但卻被嘴角這道傷疤徹底破壞。
又因為他的身材十分強壯,這兩種截然不同的複雜氣質糅合在一起竟十分的和諧。
甘瓊英看著他問“你叫什麼來著?”
她問得好像是她貴人多忘事一樣,實際上甘瓊英從來都不知道他們叫什麼。
也是第一次看到這些影衛的臉。
這個影衛立刻給甘瓊英叩了一個頭,聲音十分響亮,回答道“奴叫影一。”
真是毫無新意的名字。
不過知道這一個人的名字,甘瓊英就知道剩下那些人都叫什麼了。
肯定是一二三四五六直接到十八。
那她給惠安大長公主那兒派去的人,是幾呀?
甘瓊英不動聲色,點了點頭之後,想了想又從袖口中掏出了一包銀瓜子。
滿滿當當的一袋子,甘瓊英心疼到幾乎要滴血。
但還是全部都拋給了影一。
“你們十八個人,今天不用跟著我,找個地方自己去消遣。”
甘瓊英說完之後,看到影一猛地抬起頭,滿臉震驚,甚至是堪稱失禮地盯著她,因為他嘴角那一條疤的原因,看著竟然有一些凶狠。
甘瓊英瞬間就明白,這些人從小被訓練洗腦,除了主子之外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重要。
甘瓊英感念他們沒日沒夜地跟著自己,而且待在驪驊的身邊,甘瓊英知道驪驊昨天帶去成衣鋪子的那些人,短時間內也不會離開驪驊的周圍。
所以甘瓊英至少今天是安全的。
想要給他們放一天假,但是直接放假顯然是不行的。
因此甘瓊英頓了頓,又模仿著端容公主一貫的語氣和神態說“設法叫上那個去惠安大長公主那裡的……影幾來著?”
“影八。”影一回答道。
甘瓊英點了點頭說“你們十八個聚到一起,好好去商量一下日後要怎麼分配才能夠更周全地保護我。”
“像昨天那樣的分配就很合理,但是要確保什麼時候你不在,其他人也能像你一樣立刻做出最好的調派。”
甘瓊英故作高深“明白我的意思吧?”
影一並不明白,但這樣就是命令。
隻要是命令他們就都會照辦,拚了命地去辦。
所以他立刻點頭“奴定然竭儘全力!保證公主安然!”
“好,你們一起商量事情的時候要找一家酒樓,點上一桌子好酒好菜,一邊吃一邊商量,這樣效率會更高一些懂不懂?”
影一遲疑了一下,他們十八個人,從被訓練出來那天開始,從來沒有在一起吃過飯。
向來都是輪流,而且也沒有明目張膽地一起出現過在某個人多的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