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婆眼底閃過一抹不明意味的神情。
接著她掙開沈在的攙扶,獨自一人拄著龍頭拐杖,一邊緊緊盯著桂花樹,一邊繞著桂花樹緩緩的走動起來。
眾人不明所以,紛紛凝神緊盯著滿頭白發的蔡婆。
王六媳婦甚至不自覺的吞下一口口水,雙目圓睜。
鄧柴的一雙手,緊緊扣住鐵鍬扶手,眉頭死死擰在一起。
當蔡婆繞著桂花樹緩緩走了六圈,突然從身上掏出一雙竹筷,和一隻拳頭大的小碗。
她讓顧振堂給碗中添了一滿碗清水,將一對竹筷頭朝東,尾朝西的橫擺在碗口,將碗放在平地上。
另外,從身上掏出一支毛筆和一小盒水調好的朱砂,用筆沾滿朱砂,“刷刷刷刷”就往自己身上寫字。
說是寫字,卻也不像是字,更像是某些符咒,曲裡拐彎,令人十分費解。
寫罷,用一根手指壓住竹筷,從地上端起碗裡的水,喝了一口,含在口中,朝著桂花樹根“噗”的噴出一口,又將半碗水放回地上。
緊接著,麵向桂花樹,“噗通”一聲,跪在了樹下。
口中念念有詞,不知在說些什麼。
然後,又一把握住樹乾,渾身不住顫抖,兩顴通紅,雙眼向上翻著白眼。
沈在心中覺得好笑,自己隻是想借她的口說兩句話,這神婆還裝模作樣的演上了,但又不便揭穿,隻得抱著雙臂,笑眯眯的看著蔡婆舞弄。
正在這時,碗被筷子敲的輕響了一聲,筷子在沒有任何外力的情況下,“蹭”的一下立了起來,正立在水碗正中央。
沈在眉頭皺了起來,難道這個蔡婆真的有些本事?
王六媳婦見過蔡婆給人看事的經過,見狀驚呼一聲,喊道“這是桂花仙上了蔡婆的身,等下蔡婆就要說話啦!”
果不其然,不多時,蔡婆突然大喝一聲,換了個少女的聲音,聲音清涼而空靈,似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左手掐了一個三清訣,右手掐了一個清淨訣,眼望著胡雪娟,說道“顧大媳婦,你可知,你錯在何處?為何要遭受口不能言之苦?”
王六媳婦驚呼一聲,“我的媽呀!桂花仙顯靈了!”說完,“噗通”一聲,當先朝著蔡婆跪了下去。
鄧柴一直覺得蔡婆不過是裝神弄鬼的神婆,騙騙村裡那些無知的小媳婦們罷了,但此情此景,卻讓他不由得不信。聞言渾身一陣哆嗦,跟著就匍匐在地上,瑟瑟發抖。
胡雪娟嚇壞了,牙齒不由自主的上下打著架,麵色鐵青,如同魔怔般,“噗通”跪了下來,口中嗚嗚的叫著,眼淚止不住的順著臉頰傾斜而下。
“唔唔唔……嗚嗚嗚……”
顧才驚呆了,萬想不到,這個蔡婆真的能請神上身,一時間竟然呆立在院中,一時間不知所措。
院外村民,原本就相信一些神秘事物,有不少還親眼見過蔡婆做法,現在再次見到蔡婆請桂花仙上身,早已佩服的心服口服,紛紛拜倒在院外,朝著院中方向不停的叩拜。
沈在見到這景象,心中起疑。
這桂花仙,隻是自己為了方便,編出來唬這些村民的,為了遮掩自己把他們四人射啞而造出來的擋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