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舒昏死在霍儘淵麵前。
霍儘淵和他的黑甲衛將她和這批官奴都帶回了西郊大營。
霍儘淵命人將他們都安置在僚帳,等候發落。
紀雲舒當晚就發起了高熱。
西郊大營的主帥徐長林早已做好了交接的準備,雖然他心有不甘,不願將西郊大營的十萬兵馬拱手交給一個尚未弱冠的毛頭小子。
可誰讓這小子是皇帝嫡生的三皇子呢?
雖然他已經是個廢人了。
被廢掉的前太子,可不就是個廢人麼?
不然皇帝怎會在他十多歲就將他丟在北境,數年不聞不問?
要不是命硬,估計早就死在了那雪窩子。
聽說這個廢太子心狠手辣,殺人如麻。曾經一人帶三千騎兵雪夜突襲燕然山,直搗北涼老巢,砍下庫不什可汗的人頭祭旗,連克數城,把北涼攪了個四分五裂。
他可是令北涼和大楚都聞風喪膽的煞神霍三。
都說昭帝是念著他戰功赫赫,這才將他召喚回京。誰又不知,昭帝是怕他在北境日益坐大,不好控製,這才讓他回來,放在眼皮子底下好看管。
西郊大營是徐長林一手帶起來的,軍營裡的將領兵士都是他的心腹,是以沒幾個人服這霍三皇子,都說要給這個廢人使絆子。
但徐長林是西郊大營的主帥,麵子上的功夫,他還是要做的。
徐長林帶著霍儘淵檢閱將士,交接兵士名冊和籍契,卻隻口不提兵符的事。
霍儘淵什麼也沒說,隻是擺了擺手,燒雲和逐風便抱著堆成小山的文書朝營帳外走去。
他們剛走兩步,便被一個衝進來的士兵撞了個滿懷,懷中的文書嘩啦啦散落一地。
“怎麼回事?三皇子在此,怎敢造次?”徐長林故作震怒道。
霍儘淵聲音如金石相擊“本帥說過,這裡隻有霍將軍,沒有三皇子。”
“是是是,霍將軍。”徐長林陪笑。
那名士兵單膝跪在地上,一時不敢說話,隻支支吾吾著。
霍儘淵挑了挑眉,周身一冷,徐長林頓時感到一股蕭殺之氣。
長年帶兵打仗的人,都氣勢如雷,不然鎮不住那些牛鬼蛇神。
可是和那麼多驍勇善戰的將軍打過交道,徐長林也從未見過煞氣這麼重的,光是在他身邊待著,徐長林都覺得渾身一凜。
“什麼事?快點說,說完就滾!”徐長林不耐煩道。
他隻想快點結束交接,他也好早點滾出去,遠離煞神,眼不見心不煩。
“稟……稟將軍,劉春校尉讓人……讓人給……給捅傷了……”士兵忙道。
士兵不知道霍儘淵也在大帳裡,他一進來,就被坐在營帳正座之上的年輕將軍淩冽的氣勢震懾住了。
“什麼?哪個大膽狂徒,敢在軍營裡打架鬥毆,不要命了?!”徐長林氣極。
這群混球,可真給自己長臉!
士兵更是大氣不敢出。
這時,他聽到上首坐著的那位,指節發出哢地一聲,表情也更加冷厲。
“快說!”徐長林怒喝道,他知道,今天隻有當著煞神的麵把人發落了,這事才能了。
“不……不是打架鬥毆”,士兵隻好道“是三……是霍將軍帶回來的那個官奴,把劉春校尉給刺傷了……”
徐長林頭皮發麻。
霍儘淵大步走出去時,徐長林狠狠瞪了士兵一眼,不解氣,又一腳把他踢翻在地。
然後,趕緊追了出去。
僚帳內,劉春捂著胳膊躺在地上,渾身都是血。一群兵魯子手裡提著劍,劍拔弩張地劍指一名臉上濺了血的官奴。
那女子長得甚是出眾,雖臉色煞白,雪肌卻嬌嫩如新剝開的荔枝,海藻般的長發隨意披散著,那一抹血濺在臉上,更增添了幾分撼人心魄的豔麗。
似謫仙,似狐魅。
她手裡拿著一柄匕首,手微微顫抖著,眼裡泛著淚光,淚痣瑩瑩,卻仍將另一名官奴死死護在身後。
那名官奴的衣衫都被扯破,鞋襪也都踢得全無,隻將腳縮在破爛不堪的布衫裡。
霍儘淵進來時,看到的便是眼前這一幕。
見到兩位主帥一前一後進來,馬上就有兵士跪下稟報“將軍,就是這個賤婢,居然敢行刺長官!”
周圍的兵士們紛紛應和,都揚言要將這賤婢軍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