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火武林!
“你怎麼知道我姓羅,排行老四?”
薑承一語道破守門小廝的身份,驚得小廝目瞪口呆。
小廝還想問什麼,薑承卻笑而不語,隻是一直盯著他,盯得他心裡發毛,不由得尋思
“這牛鼻子老道果然有些本事,若真應了他的話,山莊中有妖孽作祟,莊主責怪下來,我可擔當不起。”
但見小廝口氣一緩,向薑承賠笑道
“老真人稍後,容小的進去通稟。”
小廝走遠,蘇易煙問道
“薑大哥,你真的會看人識相,未卜先知?”
薑承一撚那撮假須
“這小廝腰牌上寫得一清二楚,羅四虎。”
蘇易煙掩嘴而笑,豎起拇指道
“薑大哥,他是羅四虎,你是真能唬。”
過了一盞茶的光景,羅四虎跑了回來,態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點頭哈腰道
“兩位真人,莊主有請。”
羅四虎當先引路,向鐘靈山莊內走去。
薑承雖然在莊外的高地大樹上觀望過,但此刻身臨其境,才真切地感受到何謂富麗堂皇。
成片的屋宇之間,軒榭廊坊阡陌縱橫,亭台樓閣星羅棋布,每一座假山、每一角飛簷,都彆具匠心,雖然比不上皇宮,但與王公貴族的府邸相比,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莊客護院、丫鬟仆婦,像走馬燈似的穿梭來去,見到裝扮特殊的薑承兩個人,無不投來好奇的目光。
幾人走到一處屋子前,羅四虎向石階上的老者恭聲道
“鐘管家,這位就是四寶真人。”
這老者是鐘靈山莊的老管家鐘聲,他瞥了薑承和蘇易煙一眼,道
“請進吧。”
薑承二人進屋,羅四虎侍立石階之下,聽候差遣,沒有莊主鐘行善的允許,他是沒資格進入其內的。
屋內客廳之內,主位上端坐一人,以黑紗遮麵,其後的累累疤痕隱約可見,有幾分猙獰恐怖。
此人身後站著一個大漢,青龍刀拄在地上,有如天神一般,威風凜凜,正是司空滄海。
鐘聲向主位之人說道
“莊主,人帶來了。”
鐘行善已透過黑紗打量薑承二人半天,也不起身見禮,指著下首的座位道“看座,奉茶。”
薑承打個哈哈,道“不必了,貧道此來隻為降妖除魔,並非做客。”
鐘行善道“多年來,敝莊一向太平無事,真人所言,實在令人難以信服。”
薑承淡淡一笑,心想鐘行善既然請他進莊,便是在意了鬼怪一事,於是笑道“莊主可吩咐下人取莊中井水燒沸,貧道略施法術,便見分曉。”
鐘行善揮揮手,鐘聲領會其意,走到門外吩咐羅四虎一番。
薑承趁這工夫,麵向牆壁,假作欣賞字畫,雙手則籠於袖內,鼓搗一陣。
“想不到安莊主還是位丹青高手,此畫線條洗練,精細逼真,深得各派大師寫像精髓。”
薑承若無其事地讚譽著,因為落款有鐘行善的名章,故而得知是他的臨摹之作。
鐘行善唔了一聲
“閒時玩玩而已,當不得真。”
薑承又轉向另一幅山水畫,也是鐘行善畫的,雖比不上名家作品,卻也頗見功力。
正逐一欣賞間,羅四虎提著一壺開水進來,薑承拾起杯,用手擦了擦,接過水壺,將沸水倒進去,再用壺蓋覆住杯口。
鐘行善等人皆是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薑承,不知道他要弄什麼玄虛。
“待貧道揭開壺蓋,必有雲朵冉冉升出。”
說罷,薑承掀開壺蓋,果見一朵白雲飄了出來,蒸騰上浮,久久不散。
在場眾人全都瞪大了眼睛,杯中冒出水汽不足為怪,但狀似祥雲,聚而不散,就罕見罕聞了。
鐘行善咽了口唾沫,問道
“請問真人,這是什麼法術?”
薑承道
“水乃至純至潔之物,與天、地並列三官,所謂天官賜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雲乃祥瑞之物,水氣化作白雲,說明莊內藏汙納垢,有妖邪作祟。”
鐘行善望向司空滄海和鐘聲,兩人也都麵麵相覷,不明所以。
鐘行善道“那請真人說說,敝莊藏著什麼妖魔鬼怪?”
薑承撚須道“這個還不好說,要測一測才知。”
蘇易煙拿出羅盤,煞有介事地測了半天,道“師父,偏西方煞氣最重。”
薑承道“徒兒,當先引路。莊主,請隨我來。”
眾人這時已經信了七八成,見師徒倆出門,全都跟在後麵。
蘇易煙手擎羅盤,按照薑承所說的方位,來到那坐小院外,正要推門而入,司空滄海忽一閃身,橫刀攔住她
“這裡是山莊禁地,任何人不得入內!”
蘇易煙看一眼鐘行善,再看向薑承,為難地道
“師父,妖孽就藏在裡麵。”
鐘聲道“裡麵隻有二夫人,哪來的妖孽?”
鐘聲口中的二夫人,無疑便是夏竹,薑承沒錯猜錯,此女果然住在這裡。
薑承望著院內的閣樓,問道“夫人獨居於此?”
鐘行善道“已有十年了。”
薑承點了點頭,沉吟著道
“難怪!女人陽氣不足,此地便成了莊內陰氣最重的地方,很容易被妖邪乘隙。據貧道觀察,貴莊定有人慘遭橫死,而且絕非一條人命。”
“這……”
鐘行善瞥一眼薑承,黑紗下的臉閃過一絲恐慌,緩了口氣,才接著道
“道長有所不知,十年前發生過一樁慘禍,我夫人和兩個孩兒死於非命,道長所說的妖孽,難道是他們?”
“既有慘禍,便有冤魂,還請莊主容我入內,一查究竟。”
薑承注視著鐘行善,可是隔著黑紗,卻難以看到他的表情變化。
鐘行善略作沉吟,又重新打量了薑承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