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越聚越多,擂台後方的高台之上,緩緩走出數人,引得高台之下一陣喧嘩。
眾人見鼎陽城主位列其中,皆是感歎,橫刀幫與官府竟然如此交好,難怪能成為鼎陽城的第一勢力。
尤弈棋環顧著四周,這才發現,鼎陽城聚集了眾多和他一樣,趕往北境尋寶的人,暗自嘀咕“這些人都是我潛在的競爭對手,如今可以在此一試身手,倒也是一件好事。”
高台上的馬三刀氣聚丹田,聲如洪鐘,向台下眾人說道
“在下橫刀幫幫主馬三刀,感謝諸位英雄捧場。江湖皆知,我橫刀幫全稱橫刀馬幫,發跡於走馬拉貨的馬幫,故而,本幫素有馴馬的傳統。此次比武,除了向眾英雄饋贈寶馬之外,其實還有另外兩個目的,乃是馬某人的一點私心。”
說到這,馬三刀輕捋胡須
“這第一嘛,便是想廣招英才,若是諸位英雄垂青本幫,有意加入,可前往擂台左側,領取綠色綢帶係與肩上,比武時馬某人自會多加留意。”
說著,馬三刀看向身旁一位麵戴紗巾的女子
“這第二嘛,就是為小女挑選一名賢婿。不過此次設擂,並非比武招親,諸位女俠儘可放心參加。若台下的才俊恰有婚配意願,可前往擂台右側,領取紅色綢帶係與肩上,萬一喜得良緣,城主大人也可以做個證婚人嘛。”
交代完畢,馬三刀大聲說道“擂台劃分為十個區域,比武同時進行,請各位抽簽決定出場的順序,比武正式開始!”
第一天的比武,濫竽充數者居多,各個擂台之上皆是很快便分出了勝負,偶有勢均力敵者,也因為雙方保留實力,使得比武沒有那麼激烈。
尤弈棋抽中了第一場比試。
在煉化吸收了環狀器物中的真氣之後,尤弈棋一直躍躍欲試,想看看自己的實力提升幾何,可還沒使用內力,便擊敗了對方,令得尤弈棋有一些失望。
“第七場,十方筠對單俊良,請二位登台。”
雖然第一天的比武難度不大,但聽到十方筠上場,尤弈棋還是惴惴不安,於是擠開人群,湊到了擂台之下。
十方筠頭戴帷帽,因此對方並不知道她雙目失明,隻是客套地說了一聲“在下火蠶幫單俊良,姑娘,得罪了!”
單俊良雖然嘴上客氣,動作卻是無禮至極,未及十方筠自報家門,便徑直朝十方筠攻了過去。
十方筠感知到單俊良的內力撲麵而來,略微一閃,與單俊良插肩而過,旋即身子一轉、腳尖點地,便退到了單俊良攻來時的位置。
單俊良下盤功夫極其不穩,這一個撲空,竟然直接失去平衡,摔倒在了地上,引得台下眾人哈哈大笑,甚至有一道刺耳的聲音從人群中傳出
“武功沒練到家就彆來獻醜了,連個姑娘都打不過。”
單俊良被台下的觀眾這麼一嘲諷,瞬間便是怒上心頭,於是趕緊起身,雙手合十於胸前,將內力凝聚於指尖,隨即十指微張,雙手緩緩地向左右張開,十根手指便如那春蠶一般,從指尖吐出一道道由內力凝結而成的細絲。
十方筠仔細地感知著周圍的一切,察覺到單俊良體內劇烈波動的內力,便知道單俊良正以內力催動著某種招式,旋即擺開了防禦的架勢。
隻是十方筠功力尚淺,真氣沒有十方南那般精純,雖然她感覺到了單俊良體內的變化,卻沒有發現單俊良體外,那細如蠶絲的微弱內力。
單俊良見十方筠杵在原地一動不動,也是耐不住性子,再次攻了過去。隻是這一次,單俊良吸取了教訓,在離十方筠尚有些距離的時候,突然停下了腳步,揮動指尖,控製那以內力凝結而成的絲線,向十方筠襲去。
十方筠沒有感知到那微弱的內力絲線,以為單俊良仍在擇機而動,因此並沒有進行躲閃,故而被揮舞過來的絲線,打了個措手不及。
好在單俊良實力不濟,體內真氣單薄,這勉強凝聚於體外的內力,更是弱不足道,並沒有對十方筠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隻是這突如其來的一擊,將那遮醜的帷帽,從十方筠的頭上打落,擂台之下瞬間傳來了冷言冷語之聲。
“哎呀!這姑娘身姿曼妙、翩若驚鴻,本以為帷帽之下是那閉月羞花之貌,原來卻是個醜陋的瞎子。”
“你看她眼窩的疤痕,肥厚隆起,疙疙瘩瘩,好像一條菜蟲,真是令人作嘔!”
“她臉上疤痕和蛛網一樣,看起來不像是先天失明,會不會是遭了酷刑,被人剜了雙目?”
“你管她怎麼瞎的,這瞎子也來比武,真是笑死人了。”
台下這群嚼舌之徒,不久前還在嘲笑單俊良丟人現眼,此刻看到十方筠的醜態,立馬轉唇相譏、冷嘲熱諷,氣得尤弈棋咬牙切齒,將拳頭捏得咯咯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