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有些紙上談兵的文人說在大會戰中挖壕溝、陷馬坑、鐵蒺藜,那純粹是坐在家裡亂說了。
大會戰中,騎兵出動之前,會有一批輕騎兵過去探路,做淺度進攻。
無論是西夏騎兵還是金國騎兵,都會如此。
雖然之前看著宋軍也是從遠處過來的,但為了以防萬一,西夏騎兵還是先過去試探了一番,在沒有確定任何陷馬坑等陷阱後,西夏兩翼騎兵才大規模推進。
左右翼各三千騎兵,每一騎配置三匹馬。
這是李良輔騎兵壓箱底。
西夏人打仗非常雞賊,他們不一般不跟你正麵打大會戰,而是喜歡利用騎兵和強悍的“步跋子”搞突然襲擊。
像此時蘭州會戰這種正麵大規模的兩軍對決,絕對不是李良輔想要的。
李良輔大罵道“該死的宋狗!為了騙老子,連主將都殺!”
而且禍不單行,被騙後,阿土罕卻貪功冒進,使這場大會戰的格局變得十分奇怪,西夏大軍被分割成三部分。
一部分在蘭州城下,一部分在李良輔手裡,一部分在阿土罕手裡。
一支一萬人馬,一支兩萬人馬,還有一支三萬多人。
更要命的是蘭州城下的三萬多人,距離此地有二十幾裡遠。
隻要不是腦子有坑的統帥,在麵臨大會戰的時候,都不會這麼布局。
這三部分大軍想要在戰場上相互協調打配合,難如登天了,除非西夏大軍中有獨立且強悍的指揮部。
顯然西夏大軍沒有這種指揮部。
這也是李良輔顧不了那麼多,一口氣把壓箱底騎兵派出去的根本原因。
雖沒有重騎兵恐怖的衝擊氣勢,但依然如同鋼叉一樣朝宋軍兩翼刺去。
宋軍左翼軍都虞候田忠大聲喊道“弩弓手準備!”
最前排的重步兵手持盾牌,一支支鋒利的長槍密密麻麻向外伸出來。
他們組成了一條堅固的防線。
熙河路的步人甲數量有限,被安排到側翼前方做防禦,後麵的一排又一排弩弓手。
風從耳邊呼嘯而過,一陣陣泥土混雜著馬臭的氣味撲麵而來。
地麵似乎在輕微顫抖。
前麵的西夏騎兵狂潮正在快速靠近。
當進入兩裡的距離,西夏騎兵戰馬開始踱步,當進入一裡的距離,戰馬開始提速,當進入三百米的範圍,戰馬徹底瘋狂起來,開始飛速往前狂奔。
戰馬一旦開始瘋狂,數千騎兵軍團便仿佛崩潰的黃河之水一樣,席卷著恐怖的威視鋪天蓋地壓過來。
沒有正麵經曆過的人永遠無法想象騎兵狂潮衝擊之前,那短暫的一段時間,給人心裡帶來的壓力到底有多可怕。
每個人心頭仿佛都壓了一塊巨石。
一些宋軍士兵臉上已經露出了驚恐。
在軍官下令之前,幾個士兵開始本能地發射弩弓。
其餘士兵也跟著發射出來。
一瞬間,滿天的弩箭拔地而起,向前方的西夏騎兵壓去。
但這些弩弓可不是神臂弩,達不到那麼遠。
許多弩箭都落在地上,射了個空。
不過還有一部分弩箭射到了最前麵幾個西夏騎兵,騎兵從戰馬上栽下來,摔得骨骼繃斷,當場斃命。
其餘騎兵見宋軍前麵有重騎兵防守,後麵又有弩弓壓陣,開始高機動性展開,做弧度往兩側包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