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逡卻一邊喘氣一邊大喊“陛下,胡銓抓到孫六耳後,楊嚴就擔心孫六耳有賬本被胡銓拿到,所以三番五次派人去圍住衙門,還鋌而走險!”
“你胡說八道,分明是你王逡找的人,縱火燒衙門也是你,把胡銓的信燒了的也是你!”
“陛下,臣是被蠱惑的,臣……”
“都閉嘴吧!沒有一個冤枉的!胡銓,你來點名,荊超拿人,有名字的推出去砍了,懸首示眾!”
“陛下饒命啊陛下!臣隻是管教無方!臣隻是管教無方,臣沒有參與……”周戍大聲哀求起來,“看在臣這幾年在永興軍路有政績的份上,饒了臣一命。”
“你還敢在朕麵前拿政績要挾朕!”趙寧怒斥道,“你身為一方政官,權柄在手,朝廷厚祿待你,做出政績是你的分內職責!”
“陛下,陛下……”
胡銓心頭也微微一顫,現在就全砍了?
全砍了誰來主政?
京兆府的候補官員倒是不少,但這牽涉到的可都是永興軍路中上層官員,要候補,也是政事堂……
周戍被禁衛軍拿下,往外拖,他大聲喊道“陛下,秦相公知道這件事,秦相公知道這件事,他默認的,是他默認的,臣才敢做的……”
趙寧又說道“沒有任何證據,還敢汙蔑宰相!抄家!”
說是這麼說,但周戍的話,在場的都聽到了,至少胡銓荊超都聽到了。
哪天跟秦檜翻起賬,會不會用到,就看心情了。
周戍第一個被推出去。
緊接著是楊嚴,楊嚴嚇得六神無主。
按理說,這種事其實很難發現。
因為一個地方的中高層官員都加入到利益鏈裡後,就形成了一張鐵網,有人想上達天聽,基本上出不去京兆府就死掉。
可偏偏現在事發了。
最主要的是,來了個頭鐵的胡銓,這要是擱彆的官員,知道京兆府有這麼多官員參與到這件事,絕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大家在官場上混,不把事情做絕是官場哲學。
而且像周戍、楊嚴、王逡這些人都不是泛泛之輩,都是有背景的。
沒有十足的把握和靠山,誰敢動他們?
這就趕上了滅夏之戰,而且西夏被滅後,長安的地位一下子發生了變化。
胡銓來長安就是來經略長安的經濟的,他的靠山不是趙鼎,不是呂頤浩,不是張浚,也不是秦檜,而是趙官家。
就跟李光和張浚一樣,背後都直接是皇帝撐腰,誰不敢動呢?
楊嚴腸子都悔青了,再給他一次機會,他絕對不會再做這件事。
永興軍路提點刑獄司使,這是妥妥的地方司法一把手,政績突出,將來就能調到京師,進入大理寺或者刑部,又或者禦史台,都是有可能的。
許多官員,一輩子都熬不到這個位置。
楊嚴哀嚎道“陛下!陛下,這件事最開始是康王教臣做的……”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