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捕風捉影的事。”
“但臣發現事態可能正在擴大,臣擔心這樣會對陛下封賞有功之臣產生不好的影響,有異議的人會越來越多。”
“朕知道了。”
高俅沒有繼續說起來,趙寧將吳玠招呼過來。
“晉卿,今晚這酒可還滿意?”趙官家問道。
吳玠說道“臣不敢不滿意。”
“這話說的,仿佛朕強迫你滿意了,既然你這麼說,那今晚必然要不醉不歸!”
“是!”
“這些年,也多虧了你在河東!”
“都是下麵人的功勞,臣不敢居功。”
“都有功!”趙寧說道,“朕隻是感慨一番,十八年時間,將士們都辛苦了!”
三天之後,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趙寧午休醒來,皇子們寫的政論放在他的桌案上。
喝了一杯茶之後,趙寧才回過神來。
“陛下,嶽太師求見。”
“讓他進來。”
嶽飛走進文德殿。
“臣參見陛下。”
“嶽卿何事找朕?”
“臣是來懇請陛下允許臣告老還鄉的。”
趙寧霍然站起,震驚地盯著嶽飛,仿佛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臣懇請陛下允許臣告老還鄉。”
“這是為何?”
“臣本就是相州湯陰的一個農民,因金賊南下而入伍,一心隻想抵禦外敵,安定社稷,現在金國滅了,臣覺得無憾。”
趙寧臉色有些難看,他讓除嶽飛以外的所有人都退出文德殿。
趙寧又道“十丈之內不準有人!”
“陛下……”
“按照朕說的去做!”
“是!”
外麵的禁衛軍也紛紛退下。
現在文德殿隻剩下趙寧和嶽飛兩人,並且不會有人聽到他們的談話。
“坐,坐下說。”趙寧依舊氣定神閒,但卻難掩一絲慌張。
嶽飛猶豫了一下,坐下來。
“朕前段時間跟你釣魚,說了那些話,其實背後還有一層目的,朕今日直接告訴你。”
趙寧也不再隱晦了,而是攤牌。
“金國滅了,國朝軍政需要隨之做調整,為了防止尾大不掉,朕希望各個邊帥能回朝廷來修養一段時間,不要再去過問軍政,更不要因為功勞甚大,而跨過軍政乾預其他事情。”
“臣明白,臣也能理解官家的難處。”
“不!你不能理解,你要是理解,你就不會來向朕提請辭了!”趙寧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惱怒,“朕希望你辭去職務,但所有的爵位、榮譽銜都還在,你人就在汴京,平日裡多來宮裡陪朕聊聊天,等軍政與行政調整完,朕再委你以重任,而不是讓你解甲歸田!”
趙寧可以說,毫無保留、非常直接地將這些都說出來了,這對一個皇帝來說,絕對很難很難的。
皇帝的權柄太重,皇帝的心思不能被人隨便猜到。
範致虛那個老可愛隻是根據形勢出了初步推斷,就開始大張旗鼓搞事情了,若是被他猜到趙官家的心思,還不得搞得滿城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