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路途遙遠,幸好他們坐的馬車。
而後頭多了兩輛馬車,原本獨行的他們,多了一片笑聲。
路上幾日很平安,一直沒有發生什麼特彆的事情,唯一特彆的事,便是齊信坐馬車坐吐了……
好不容易尋了一處客棧留宿,這些學子們身嬌肉貴的,吃一頓糙食給吃壞了肚子,又耽擱兩日。
終於再次啟程,就這幾天,向禾身上的傷都好全乎了,也就小腿肚上還有些隱隱作痛。
百無聊賴地看著車窗外,吹吹散落的碎發,“還有多久……”
“不日便到,”賀歲安將自己外衫拍了拍,“前頭的馬車停下了,看看他們要做什麼吧,久坐不好。”
“行吧。”
兩人下了馬車,方才隻看了一麵的風景,沒想到他們竟來到一處空曠之地,青草盎然新意,清風拂過不覺寒涼。
前方齊信一臉歡快跑來,“賀公子,向姑娘,此處景色不錯,咱們下來暢聊一番?”
賀歲安不語隻是看著向禾,待她環顧四周後點頭,幾人才過去尋了一處好地坐下。
他們或坐小凳或坐地,明明天氣涼快穿著棉衣,還要扇著折扇附庸風雅,向禾看著都擔心他們著涼。
她側頭垂眸看了一眼賀歲安,那把折扇在腰間放得好好的,手上拿著茶具,這玩意兒刑寂時刻給他準備著,一天天閒著就擺弄。
也幸好這天兒夠冷,不然湊近都覺得熱。
隨著茶香冒出,向禾吸吸鼻子,“換茶了?”
“嗯,花茶。”
向禾撇嘴,這人老喜歡擺弄各種茶,不過還挺香。
看她神色淡淡,賀歲安倒上一杯遞給她,“這味遠客性溫,行氣散鬱,你多喝些。”
她伸手接過聞了聞,輕抿一口,“你對茶頗有研究,最近看了很多醫書?”
這幾日在馬車上無聊,不說話他便看著書,瞄過幾眼。
賀歲安將身旁書本放在膝上,“看了些,博大精深。”
“不懂可以問我。”
“自然。”
兩人說著話,一旁的齊信咋都插不上話,聽他們聊到醫書,滿目好奇,“姑娘深黯醫術?”
向禾吹吹熱氣,側眸道“略懂。”
看那他噌亮的眼神,向禾立馬將目光遊移彆處,抬手一指,“我過去那邊休息,你們聊不用管我。”
言罷便拿著大傘起身走過去,就在空曠的邊緣,倚靠大樹盤腿坐下,陽光正好灑落在身上,溫暖非常。
她將大傘橫放在膝上,雙手隨意搭上,微揚下頜看著上空,緩緩閉上了雙眼。
看她模樣,齊信更加好奇,“在下總覺得……向姑娘異於常人。”
正聞著茶香的賀歲安斂眸,“根據?”
目光一直落在向禾身上的齊信蹙了眉心,“賀公子不覺得嗎?她時常會獨自一人冥想,言淺意深,感覺……與我們不是一路人。”
賀歲安的目光隨之看過去,她沐浴日光下,平直的嘴角勾勒清冷,麵龐平靜透著疏離。
眼前之人逐漸虛幻,好似隨時都會被日光同化,消散天地間。
或許這就是她,原本的她。
眨眼間收回目光,賀歲安仰頭飲下杯中茶,眼底伸出波瀾若隱若現,終是斂眸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