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事,人脈都至關重要。
在劉誌揚的幫助下,營業執照很快拿到了。
水西服裝廠的牌子摘下了,花兒製衣的牌子掛上了。兩塊牌子一下一上,看似平常,卻是一個新舊的交替,變革的開始。
這段時間,鐘誌遠間或地請假去廠裡,幫著田甜處理些事務,找劉金剛了解工程的進展,一切看起來漸漸步入了正常。
這天晚上,在廠長辦公室,鐘誌遠對田甜說“我要組建模特隊。”
“模特?”田甜震驚地看著她,巨乳劇烈地顫了下,牽動著鐘誌遠的目光動了下。
“對,花兒模特隊!”鐘誌遠笑道,很享受她驚訝的樣子。
“太不可思議了,有點做夢的感覺!”田甜興奮得臉上笑容很誇張。
擁有一支模特隊,擱以前,想想都是奢侈的事,不怪田甜這麼誇張。
二月末,桃花笑春風。
晨曦中,鐘誌遠又坐在了南下的客車上,同座的女人早早趴在前排的扶手上睡著了。
單調的沙沙聲中,鐘誌遠眼皮越來越重,慢慢地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劇烈的顛簸,喚醒一車人。車子走過一段坑窪地,拐了個彎,繼續向前。
同座的女人也醒了,抬起頭坐直身子,竟然是個漂亮的女學生。
兩個人一聊,竟然是一中校友,雙方都意外驚喜。
女學生短發齊肩,眉目清秀,濃濃的書卷氣,就讀暨南大學,因病耽誤才去上學。她有個很好聽的名字林燕影。
“你念的文科還是理科?”鐘誌遠問。
“文科啊,你不會也是?”林燕影一臉驚喜地問道。
兩人一下子拉近了距離,好像很熟悉的人。
在車廂嘈雜聲中,兩個人熱烈交談著,一點也不受影響,
“王老師,皮膚像小姑娘樣水靈,”
“兩隻眼睛滴溜圓,笑嘻嘻的,像個娃娃,”
“姚老師的眼鏡度數恐怕要有八百,比啤酒瓶底還厚,”
“嘴角永遠是嘲諷的笑,”
“陳老師更逗,永遠著著天花板,像是在跟外星人對話,”
“英語老師是李宗國吧?”
“是啊,印尼華僑嘛,我們叫他列寧,”
“嗬嗬,站在講台上隻露出個頭,”
聊著教過的老師,不時的暴出一兩聲大笑。
親愛的老師,永遠是學生口中的笑談。
“猜大小,猜中了有錢,2元、5元、10元,隨你押!”
一個尖叫聲從車廂後麵響起,扭頭望去,一個蓬頭垢麵穿著劣質西裝的年青人,手裡拿著撲克牌,對著乘客喊叫。
組團騙子來了。鐘誌遠前世見得多了。但現在的人並不是都清楚裡麵的門道。
“路還那麼遠,車上無聊,來玩個遊戲,打發時間。猜大小,猜紅黑,猜中就有錢掙,來試試手氣吧?”蓬頭男的聲音又起。
鐘誌遠知道,馬上會有同夥附和,搭話。扭頭望去,果然一個胖子對一個瘦子說“張哥,車上也沒啥事,咱們去賭賭運氣?”
“行啊,李哥,就一塊玩玩!”姓張的瘦子爽快地答應。
三個人就在車廂地上,玩起了遊戲。隻見蓬頭男耍魔術一樣倒著撲克牌,看得人眼花繚亂,這一手牌技吸引不少乘客的注意,將三人圍了起來。
鐘誌遠心裡暗暗禱告,看熱鬨就好,千萬彆衝動啊!
林燕影見鐘誌遠不時的扭身回頭望,以為他也想去賭,有些失望,問道“你想去啊?”
“他們是騙子,三個人是一夥的。”鐘誌遠附耳悄聲道,林燕影感覺到耳朵一股男性的氣息襲來,渾身一麻,下意識地躲了下,耳根一點紅暈洇開。
“肯定會有人上當!”鐘誌遠擔心地說。
“那要不要提醒?”林燕影意識到提醒是個危險的事,看著鐘誌遠小心地問。
要不要提醒?怎麼解決衝突?有多大的衝突?能不能承受衝突?
三個人肯定打是打不過他們,司機肯定不敢吱聲,天天走這道,惹不起地頭蛇;乘客會不會幫自己?出門在外少惹事,這是乘客的原則。林燕影就算了,幫也隻會是倒忙。
鐘誌遠一時很犯難,不提醒吧,心裡過不去;提醒吧,肉體上難承受。
那三個人蹲地上玩了二十來局,聽得出是各有輸贏,一會是胖子笑了,一會兒是瘦子笑了,瘦子的笑聲最多,看來是他贏了。
看熱鬨的人先是眼睜睜地看,後來不時的有人在喊“紅,押紅”,“押大,押大”,就像一出街頭棋局,兩個人下,幾十人看,看的比下的人更激動。
聽得蓬頭男嘴裡嘟囔著這牌沒法打,“手氣太臭了,見誰輸誰”,胖子和瘦子在旁慫恿道“大家一起來,有錢一起賺”。
果然就聽到有人叫道“我來”,“我也來”。
鐘誌遠與林燕影麵麵相覷,上當的人不是一兩個呢。
他大腦飛快地轉動著,如何破局?一點事不做,就看著騙局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進行,有些窩囊。
況且,這還坐著個學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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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他男子氣概爆裂。
後車廂熱鬨得像開了鍋的水,聽聲音仍然是有輸有贏,騙子贏的少輸的多,參賭的乘客很開心。但鐘誌遠很鬨心,這都是騙子的局,先給你點甜頭,接下來才是真正的殺手。溫水煮青蛙,最後一把大的,將所有擄走。
“你快看,天上掉什麼東西了?”
突然,鐘誌遠推著林燕影,大喊道。
這一聲喊將車廂裡的人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圍觀賭局的人扭頭望向他們這邊,更有擠身探頭出車窗一看究竟的。
林燕影一開始沒明白鐘誌遠的意思,被鐘誌遠又推了幾把,反應過來,也大叫起來,“掉什麼啊?哪有啊?哪有啊?你想天下掉餡餅呢!”
“真有,你剛才沒看到!不過沒看清是什麼東西。”鐘誌遠信誓旦旦地說。
“咱們來大一點的,輸贏都在一瞬間,過把癮。”瘦子見形勢不妙,攛掇著,蓬頭男和胖子立馬附和道“行”。這時參賭的乘客已經意識到了這是個騙局,不約而同的說算了,小玩玩打發打發時間,結束吧,將贏了的錢還給蓬頭男三人,紛紛起身回到座位。
三個人一臉怒氣,可又沒法發作,吆喝著司機停車,路過鐘誌遠時,狠狠地瞪了一眼,鐘誌遠當沒看見,三個人灰溜煙地走了。
見騙子走了,司機才說,“這是一幫慣騙,我們也不敢管,不然他砸我的車,一車人都走不了。”說完,無奈地歎了口氣。
眾人紛紛誇鐘誌遠,“這個小兄弟仗義”,“機靈”。幾個參賭的乘客一臉後怕,不住的對鐘誌遠表示感謝,拿出隨身帶的糖果硬塞給鐘誌遠。鐘誌遠隻能收下,又分發給車上的乘客,於是一車人開開心心地分享著糖果,旅程十分愉快。
經過此事,林燕景對這個學弟很有好感。
“你不高考了?去廣州乾什麼?”她疑惑地問。
兩人聊了一路,光聊學校的事,都沒問對方的事情。
“考啊,我就提心清華北大非要搶著錄取我不可,唉……”鐘誌遠嘚瑟得無邊。林燕影一臉鄙視地看了看他。
“不信打個賭?”鐘誌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