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貧民窟的一間茅草房中,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乞丐正在認真照顧著躺在稻草上的男子。
男子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模樣,麵色蒼白,柔柔弱弱,似乎大病初愈。
聽到響動,急忙睜開眼睛,就見少年已經端著碗站在“床邊”
他用一張破布捂住口鼻,將藥碗放在伸手能夠到的地方。
“廖公子,起來喝藥吧。”
“好,謝謝麻球兄弟。”
廖公子自己撐著身子坐起來,端起碗一飲而儘。
自從從家裡被交換出來,每日三頓喝藥不斷,身體已經大好,不過比起平常人,還是柔弱了幾分。
但這,已經是這些年來最好的狀態,他很感謝將他帶出來的人,可不明白他怎麼出現幾日突然就不見蹤影。
要不是還有人每天來送藥,他都懷疑自己又被拋棄了。
麻球沒多說話,拿了空藥,轉身走出四麵透風的房子,帶上搖搖欲墜的木門。
直到走出去很遠的距離,才將破布拿下來,從一棵大樹底下刨出一個壇子,倒了些酒消毒,順便將藥碗也處理下。
這都是貴人給的,要不是貴人幫助,他現在肯定還在街上乞討呢,哪裡有機會做這種輕鬆活計,還有工錢可拿!
雖然是有些風險,可比起當乞丐,確實好太多。
收拾好碗,拿回去放好,又去了不遠處一個窩棚,聽著兄弟們平穩的呼吸,心裡踏實,找到自己的地盤,倒頭便睡。
每天晚上都要去叫對方喝一次藥,委實影響睡眠。
剛閉上眼睛,睡得迷迷糊糊間,突然感覺不對勁,猛然睜眼,麵前竟然站了個黑影。
雖然有些月光,可屋裡終究看不清晰,他條件反射想叫喊,對方卻在他身上一點,驚恐的發現自己發不出半點聲音。
身子僵硬如同木頭,同樣動彈不得!
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對方一手扣住肩膀,已經將他提出窩棚。
這是遇到搶劫犯了?
不對,他一個乞丐,雖然最近確實賺了一點點銀子,但也沒到彆人冒險搶劫的地步。
那是——殺人犯?
麻球一想到自己可能會被殺死,整個人害怕得不行,雙腿不自覺打哆嗦,奈何不能動彈,想哆嗦都哆嗦不起來。
肉體的恐慌不能得到緩解,心理的驚恐加劇。
六神無主,魂不附體,惶恐不安,如同驚弓之鳥。
對方一路逆著光,腳踏草叢樹梢,幾個起躍,已經帶著他走出老遠。
直到來到一個人跡罕至荒無人煙的地境,終於將他放開。
“主子,人我帶來了。”
也就在這時,麻球才發現,一米遠樹下,竟然倒背站著一個人,仿佛與大樹融為一體,要不仔細觀察,根本發現不了。
他發現自己身子能動了,條件反射想跑,可還沒動腳,已經發現個問題。
這剛剛說話的聲音,不就是最近幫助自己雇傭他照顧廖公子的貴人嗎?
有什麼事直接吩咐便是,怎滴大晚上跑來抓他?
想乾什麼?
樹下的男子轉過頭,臉上竟然戴了一個四四方方的東西,像麵巾又不像麵巾。
整個臉被遮擋住,隻看到一雙冰冷的眼睛。
這是,貴人的主子?
對方看過來的一瞬間,仿佛被什麼盯上,讓他遍體生涼,雙腿像不受控製般,“撲通”一聲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