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什麼地方?”錢程帶著時安禮在藝術館裡閒逛。
牆麵上的相框裡,是一位老先生站在領獎台上,手裡拿著獎杯,和藹慈祥地麵對著鏡頭。
時安禮站在相框前,目不轉睛地盯著照片上的人,慢慢的眼角開始發酸,變得濕潤。
他每年都會來這裡,擦一擦老師的獎杯和照片,坐下來聽老師生前彈奏過的曲子。
“他是我的老師是我很重要的一個人”時安禮說出口的話帶著哽咽。
室內播放著悠揚的古箏曲子,縈繞在周圍。
“這裡是以前他教我彈古箏的地方。很多年前的今天,他就要拿到他人生最後一個獎了,我原本已經準備好了送給他的禮物,原本馬上就可以等他回來給他拜年然後他被人害死了”
錢程明明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結果,可聽到時安禮親口說出來的那一刻,心裡還是像被針紮了一下。
他沒有經曆過太親密的感情,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隻還一隻手輕輕地放在時安禮背後。
時安瑞電話裡說過,自那以後,時安禮就把書房裡老師送他的古箏用布蓋了起來。
他經常會把布掀開來,小心地擦拭琴弦上的灰塵。
但再也沒有彈奏過。
“後來害死他的人坐了牢,但是他再也不能回來了,我彈不出和他一模一樣的琴聲,隻有在這裡才能聽到。”
時安禮的目光轉移到錢程的臉上。
錢程看到他哭得泛紅的鼻尖,因為淚水交織成一縷一縷的睫毛垂在眼前,掛著淚花,亮晶晶的。
一向嬉皮笑臉的小少爺,今天已經哭了好幾回了
錢程心疼地伸出手,在他的眼角擦了擦。
“不哭。”他撫摸著時安禮的臉頰,和他貼著額頭,“老先生知道你每年都來看他,還找到了自己真正喜歡的事情,他一定很欣慰。”
時安禮緊緊和他相擁,“如果他還在,我一定把你帶到他麵前”
二人待在藝術館裡,一直待到了閉館時間。
夕陽灑在人的皮膚上,描繪出金色的輪廓。
“怎麼回去?”錢程問。
“我的車在外麵。”時安禮把身上的外套裹緊了些,“屈尊坐一趟?”
錢程看了他一眼。
“下不為例。”
一路上錢程都把自己的手塞進了時安禮的衣服兜裡,儘量縮小身型躲在時安禮身後。
一米九超大個的男朋友,擋風還挺好使的
時安禮一個油門轟到了學校,停好車的時候天甚至還沒完全變黑。
錢程手腳僵硬地從摩托車上下來,摘下頭盔後的臉上都飛掉了半條魂。
“”他把頭盔塞到時安禮手上,雙手捧著自己的臉頰使勁搓了搓。
時安禮抱著兩個頭盔,站在他麵前,不太明白錢程的行為。
“媽的,凍死我了”錢程放下自己的手,“你這頭盔,漏風啊”
“啊?”時安禮疑惑地拿起自己的頭盔翻轉了一圈,“不會吧給你的是加絨的啊,我特地買的內層。”
加絨?
錢程愣了愣。
難怪,和上次戴上的感覺不一樣
他偏開頭,輕輕歎了一聲,拉著時安禮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