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麵一度詭異。
燕魏看不清麵前人的臉,甚至輪廓,但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琳琅的紅霧蒙蒙地蓋住發顫的珠光,他溺斃在不能呼吸的狹窄裂縫裡。
視線泯滅,歸為漆黑。
燕魏晃神,原是頭上罩了塊布,隔絕周遭一切,但源源不斷的腥氣還是充斥著他的口鼻。
但宜人的暗香自頭頂絲滑的布料一點點順下來,腥味正在變淡。
很奇怪,清雅的馨香怎麼會蓋過厚重的腥氣?
“你給我蓋了什麼?”
燕魏聲音冷沉,看不見時感官似乎格外敏銳,他伸手拽了拽頭頂細膩的布料,光滑溫熱。
一根細帶子垂落在肩胛,癢癢的。
溫研掃一眼蓋在燕魏頭頂,那繡著鴛鴦樣式的絲質肚兜,有些心虛。
也就仗著他看不見。
“沒……沒什麼。”
燕魏心裡隱隱猜測,但很快否定了。
布料不大,軟塌塌的邊緣垂在鼻梁,恰好蓋住那雙瘋感十足的眼睛,讓它不再受紅色支配。
“你能走路嗎?”
燕魏不鹹不淡回他“我是眼睛有問題不是腿。”
說來也怪,腦子裡不停嗡嗡叫的惡劣因子竟然詭異般降噪了。
“來,扶著點我的肩。”
“不——”用。
用字還沒說出口,冰冷的指尖附上溫潤的肩胛,小小一塊,光滑細膩,似冬日把玩的暖玉。
不過——
燕魏皺起眉“你沒穿衣服?”
“沒啊,剛脫了。”
溫研一手兜著胸前,一手扶著他小臂,帶著他往床前小心走。
晃蕩的係帶不時掃過肌膚,極不平靜,亦如他現在的心情。
溫研在一旁穿衣,怕他不習慣,便把裙擺塞他手裡讓他捏著,手上動作快了不少。
細碎的聲響在幽靜的夜裡格外曖昧。
他幾次想開口,思考了下還是選擇閉嘴。
他想說,晚上瞎不是一天兩天了,其實他沒這麼易碎。
算了,反正打不過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穿戴整齊後就要開始跑路了。
隻是一個瞎子一個女人,烏漆麻黑的,確實不太好跑。
“夫君,你會輕功吧?”
溫研晃了晃燕魏的手,看向他蒙著的眼,她給他換了塊細窄的布,剛好遮住他的眼,還能在後麵係個結。
綢緞下的眼似乎眨了眨。
“會。”
溫研看一眼後慌忙偏頭,心口的貼身衣物變得格外燙人,她羞恥的想,剛剛他濃密的睫羽是不是也像現在一樣,輕輕掃過那裡一次又一次。
溫研會輕功,燕魏也會輕功,所以她選擇坐馬車。
勞心勞苦找來馬車的233“你就多餘問他……”
還是馬車舒服啊。
不用跳來跳去的。
溫研四仰八叉的倒在墊子上,旁邊的男人坐的筆直,顯然和她是兩個世界的人。
“你之後有什麼打算?”
她雙手墊在頭下,整個人呈最舒服的姿勢,隨口問了他一句。
“不知道。”
“不知道?”
溫研音調不由上揚,燕魏還平靜坐在那,似高樓的月光,隔絕千裡。
“剛老頭不是還說你心有鬱結?對了,想起老頭,都忘了,你藥還沒喝,幸好帶上了。”
溫研轉頭找藥去了。
剩下燕魏原地懵逼地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