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山城初遇
1833年,盛夏的重慶城仿佛被放進了巨大的蒸籠。烈日高懸,毫無保留地傾灑著熾熱光芒,將石板路烤得泛出白亮刺眼的光,行人匆匆走過,鞋底與滾燙石板接觸,偶爾發出“滋滋”聲響。街邊的黃桷樹往日裡枝繁葉茂,如今卻被曬得沒了生氣,枝葉無精打采地低垂,在悶熱的空氣中勉強顫動,似在無奈地歎息。
朝天門碼頭,作為重慶城最為繁華的樞紐,一如既往地喧囂熱鬨。搬運工人赤裸著上身,古銅色的肌膚上滿是汗水,在陽光照耀下閃爍著光芒,他們齊聲喊著號子,那聲音粗獷雄渾,仿佛要衝破這沉悶的暑氣,扛起沉重的貨物艱難前行。碼頭上的商販們扯著嗓子叫賣,攤位上擺滿了來自各地的貨物,有蜀地的精美絲綢、散發著醇厚香氣的茶葉,還有從長江下遊運來的新奇玩意兒。江麵上,船隻往來穿梭,船工們的吆喝聲、船槳劃水的嘩嘩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曲獨特的市井樂章。
相柳居住的那條逼仄小巷,就隱匿在碼頭附近的一片雜亂民居之中。小巷幽深而昏暗,兩側的房屋緊緊相依,牆麵斑駁,青苔肆意生長。她的母親,曾經是秦淮河畔名噪一時的名妓,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舉手投足間儘顯優雅風情,引得無數公子王孫競相追捧。然而,命運無常,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流落至重慶,在這陌生的山城落腳,生下了相柳。母親給女兒取名相柳,期望她能如《山海經》中那神秘的相柳一般,擁有頑強獨特的生命力,即便身處困境,也能倔強地綻放光彩。
相柳自幼便出落得明豔動人,宛如上天精心雕琢的藝術品。她的眼眸猶如夜空中閃爍的星辰,明亮深邃,仿佛藏著無儘的故事,顧盼間流露出靈動光芒。肌膚白皙如雪,細膩光滑,在陽光的輕撫下,泛著淡淡的光澤,吹彈可破。一頭烏發如黑色的瀑布般柔順垂落,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擺動,散發著迷人的氣息。在這充滿煙火氣的街巷中,她恰似一朵誤入凡間的嬌豔花朵,美得格格不入,卻又無比奪目,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然而,生活的艱辛並未因她的美貌而有所眷顧。母親體弱多病,常年臥病在床,家中的生計全落在了相柳稚嫩的肩膀上。每天天還未亮,相柳便早早起身,簡單梳理一下頭發,便匆匆趕往碼頭。她身材嬌小,卻有著一股不服輸的勁兒,穿梭在忙碌的人群中,幫著搬運一些輕便的貨物,掙著那微薄的幾個銅板。一整日下來,她的衣衫被汗水濕透,又在烈日下曬乾,留下一片片白色的汗漬。但她從不抱怨,隻是默默地承受著生活的重壓,盼望著能讓母親過上好日子。
一日,相柳如往常一樣在碼頭忙碌著,她正吃力地搬著一筐貨物,突然,一陣騷動從碼頭的另一端傳來。眾人紛紛側目,隻見城中有名的富商吳老爺家的公子吳文軒,在一群家丁的簇擁下,前來碼頭巡視自家生意。吳文軒身著華麗的綢緞長袍,那麵料在陽光下閃爍著柔和的光澤,上麵繡著精美的圖案,彰顯著他的身份。他手持一把折扇,扇麵上繪著山水花鳥,扇柄上還掛著一枚溫潤的玉佩。他身姿挺拔,風度翩翩,舉手投足間儘顯富家公子的氣派。
吳文軒一邊走著,一邊隨意地打量著碼頭的情況,突然,他的目光被人群中的一個身影吸引住了。那便是相柳,她靈動的身姿在忙碌的人群中顯得格外突出,絕美的容顏猶如一顆璀璨的明珠,瞬間擊中了吳文軒的心。他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眼神中滿是驚豔與癡迷。
“那女子是誰?”吳文軒指著相柳,問身邊的管家。管家是個精明能乾的中年人,他順著吳文軒手指的方向望去,立刻心領神會,趕忙上前打聽。不一會兒,管家便匆匆回來稟報“公子,那是附近小巷裡的相柳,她母親是個病弱的寡婦,家中貧寒,全靠這丫頭在碼頭做工維持生計。”吳文軒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心中已有了主意。他心想,如此佳人,若能收入府中,定能為自己的生活增添不少樂趣。
幾天後,吳文軒帶著幾個家丁,捧著一些色彩豔麗的綢緞和價值不菲的珠寶,浩浩蕩蕩地來到了相柳家。相柳家的房屋破舊不堪,木門搖搖欲墜,與吳文軒等人的氣派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相柳的母親聽到外麵的動靜,又驚又怕,她掙紮著從床上坐起來,不知這富家公子來意為何。
吳文軒滿臉笑意地走進屋內,他的笑容在相柳母親看來,卻帶著幾分讓人不安的意味。吳文軒說明了來意,他想讓相柳到他府上做丫鬟,承諾會給豐厚的報酬,不僅能讓相柳擺脫如今的貧困生活,還能請最好的大夫為相柳母親治病。相柳和母親對視一眼,眼中滿是猶豫。這看似是個改變命運的絕佳機會,但她們也深知,富貴人家的門不好進,其中的規矩和複雜關係,豈是她們這樣的窮苦人家能應付得來的。可眼下家中實在艱難,母親的病情日益加重,急需用錢醫治,思索再三,相柳還是咬咬牙,答應了吳文軒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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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吳府風波
相柳踏入吳府的那一刻,仿佛進入了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朱紅的大門高大而威嚴,上麵的銅釘閃爍著冰冷的光澤。門內,雕梁畫棟的樓閣錯落有致,飛簷鬥拱上雕刻著精美的龍鳳圖案,栩栩如生。花園裡,奇花異草競相綻放,五彩斑斕,芬芳四溢。假山怪石林立,一條蜿蜒的小溪潺潺流過,溪水清澈見底,魚兒在水中歡快地遊弋。
吳文軒安排相柳在自己的院子裡伺候,對她格外關照。起初,相柳覺得吳文軒或許真的隻是欣賞她的勤勞和乖巧,便一心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她乾活勤快又伶俐,無論是打掃庭院、整理房間,還是伺候吳文軒的飲食起居,都做得井井有條,很快便贏得了府中其他下人的認可。
然而,日子一天天過去,相柳漸漸發現,吳文軒看她的眼神中,除了最初的欣賞,還多了一種讓她不安的情愫。那眼神中透著貪婪和欲望,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相柳心中隱隱感到不安,她開始刻意與吳文軒保持距離,儘量避免單獨與他相處。
一天夜裡,月色如水,灑在吳府的庭院中,給整個府邸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銀紗。吳文軒在外麵喝了些酒,腳步有些踉蹌地回到自己的院子。他心中一直惦記著相柳,借著酒勁,來到了相柳的房間。相柳正在昏暗的燈光下整理衣物,聽到敲門聲,她以為是有什麼緊急的事情,便趕忙去開門。門一開,看到吳文軒站在門口,相柳頓時心中一驚,想要關門,卻已經來不及了。
吳文軒一把拉住相柳的手,相柳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拚命想要掙脫。吳文軒身上散發著濃烈的酒氣,他湊近相柳,氣息不穩地說道“相柳,你可知我為何將你帶進府中?我自第一眼見到你,便傾心於你。隻要你跟了我,這府中的榮華富貴你都能享儘,再也不用過那窮苦的日子。”相柳又氣又急,她用力甩開吳文軒的手,大聲說道“公子,我雖出身貧寒,但也知廉恥。我進府是為了做工掙錢,並非為了這些。請公子自重!”
吳文軒被她的拒絕激怒,他覺得自己一個富家公子,看上一個窮家女是她莫大的福氣,沒想到竟遭此拒絕。他惱羞成怒,臉上的表情變得猙獰起來,想要強行占有相柳。相柳拚命掙紮,慌亂中,她的手觸碰到了桌上的一個花瓶。那是一個精美的青花瓷瓶,是吳文軒房間裡的擺設。相柳來不及多想,抓起花瓶,朝著吳文軒砸去。吳文軒躲避不及,額頭被重重地砸了一下,鮮血瞬間流了出來。
“你這個不識好歹的賤丫頭!”吳文軒捂著額頭,憤怒地吼道,“來人啊,把她給我關起來!”很快,家丁們聞聲趕來,他們不顧相柳的反抗,將她拖走,關進了柴房。
柴房裡陰暗潮濕,彌漫著一股刺鼻的黴味。地麵上滿是泥濘和雜物,蚊蟲在黑暗中嗡嗡亂飛,肆意叮咬著相柳。相柳蜷縮在角落裡,心中滿是絕望。她知道,自己得罪了吳文軒,在這府中怕是沒有好下場了。她想起了母親,不知道母親現在怎麼樣了,心中充滿了擔憂和牽掛。
不知過了多久,柴房的門突然被輕輕打開。一道微弱的光線射了進來,相柳抬起頭,看到一個老婦人走了進來。她是吳府的老仆劉媽,在府中已經伺候了多年,為人善良正直。劉媽一直同情相柳的遭遇,她偷偷給相柳帶來了一些食物和水。
“姑娘,你快跑吧。”劉媽焦急地說道,“公子這次是真的惱了,怕是不會輕易放過你。你從後門出去,一直往西走,或許能逃出這災禍。”相柳感激地看著劉媽,淚水奪眶而出“劉媽,您的大恩大德,我相柳銘記在心。隻是我母親……她一個人在家,我實在放心不下。”劉媽歎了口氣,說道“你放心,我會想法子照顧你母親的。你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相柳咬咬牙,在劉媽的幫助下,趁著夜色,偷偷從吳府後門溜了出去。她回頭看了一眼吳府那高大的圍牆,心中充滿了仇恨和不甘。她暗暗發誓,總有一天,她要回來,讓吳文軒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第三章小鎮奇遇
相柳一路往西,也不知走了多久,她的雙腳磨出了水泡,每走一步都鑽心地疼。烈日高懸,她又累又餓,眼前的景象漸漸模糊起來。終於,她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小鎮。
小鎮上的街道並不寬敞,兩邊是一些低矮的房屋,店鋪一家挨著一家,售賣著各種生活用品和小吃。相柳在街邊的一個角落坐下,她的身體虛弱到了極點,幾乎無法再挪動一步。此時,一家酒館裡飄出的飯菜香氣吸引了她的注意。
為了活下去,相柳鼓起勇氣走進酒館。酒館老板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滿臉絡腮胡,看起來十分凶悍。但當他看到相柳那憔悴的模樣時,心中不禁動了惻隱之心。相柳向老板說明了來意,她想在酒館裡找份洗碗的活兒,隻要能有口飯吃,有個地方住就行。老板打量了相柳一番,見她雖然衣衫襤褸,但眼神中透著一股堅毅,便點頭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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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柳每天在酒館裡從早忙到晚,清晨,天還未亮,她便開始打掃酒館的衛生,擦拭桌椅,清洗餐具。白天,客人絡繹不絕,她要不停地穿梭在廚房和大廳之間,為客人上菜、收拾桌子。到了晚上,等客人都離去後,她還要清洗一天積累下來的碗碟,常常忙到深夜。雖然辛苦,但相柳卻很珍惜這份工作,因為這讓她暫時有了安身之所。
然而,命運似乎並不打算放過她。一天,酒館裡來了幾個地痞流氓。他們大搖大擺地走進酒館,一進門就大聲喧嘩,對酒館裡的女招待們動手動腳。當他們看到相柳時,眼睛裡頓時露出了貪婪的光。相柳正在櫃台前算賬,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其中一個地痞抓住了胳膊。
“喲,這小娘子長得可真俊啊!”地痞笑嘻嘻地說道,“跟大爺們出去玩玩唄。”相柳驚恐地掙紮著,大聲呼救。酒館老板聽到動靜,趕忙從廚房裡跑出來,他雖然心中害怕,但還是壯著膽子說道“幾位大爺,這是我店裡的夥計,還請你們高抬貴手。”地痞們根本不理會老板,他們對相柳的反抗感到不耐煩,開始對她拳打腳踢。相柳奮力反抗,卻被他們打得遍體鱗傷,嘴角流出了鮮血。
就在相柳感到絕望之時,一個神秘的女子出現在酒館門口。女子身著黑色勁裝,身姿矯健,麵容冷峻,眼神中卻透著一股英氣。她看到酒館裡的混亂場麵,柳眉倒豎,二話不說,便衝進了人群。她的拳腳如疾風暴雨般,三兩下便將那些地痞流氓打得落花流水。地痞們見勢不妙,紛紛抱頭鼠竄。
“你沒事吧?”女子扶起相柳,關切地問道。她的聲音清脆而柔和,與她冷峻的外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相柳看著眼前這個陌生卻又充滿力量的女子,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多謝姑娘相救,我……我沒事。”女子將相柳帶到了自己的住處,那是小鎮郊外的一間小屋,雖然簡陋,但收拾得乾淨整潔。女子為相柳處理傷口,她的動作輕柔而熟練,相柳的疼痛感減輕了許多。
在交談中,相柳得知女子名叫阿玉,是一名江湖俠女。阿玉行走江湖多年,見多了世間的不平事,總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阿玉見相柳身世可憐,又有一股不服輸的勁兒,便決定教她一些武功,讓她以後能夠保護自己。相柳聽後,心中充滿了感激,她當即拜阿玉為師,決心刻苦學習武功。
相柳從此跟著阿玉習武,每天天不亮,她便起來練習基本功。阿玉教她紮馬步,一開始,相柳的雙腿總是顫抖,堅持不了多久就會摔倒。但她從不氣餒,一次次地爬起來,繼續練習。白天,阿玉教她拳腳功夫,一招一式,都耐心地指導。相柳學得認真,每一個動作都反複揣摩,力求做到完美。晚上,阿玉還教她如何使用暗器,如何在黑暗中辨彆方向,如何隱藏自己的行蹤。
相柳的身體一天天強壯起來,她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份堅毅和自信。經過幾個月的訓練,相柳已經有了一定的武功基礎。她的拳腳變得有力,能夠輕鬆地應對一些小混混的騷擾。她的暗器手法也越來越熟練,能夠在百步之外擊中目標。
一天,阿玉對相柳說“相柳,你已經學有所成。我也該繼續我的江湖之路了。記住,武功是用來保護自己和弱小的,切不可濫用。”相柳不舍地看著阿玉,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阿玉姐姐,您這就要走了嗎?我……我舍不得您。”阿玉摸了摸相柳的頭,微笑著說“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你要好好生活,若是以後有緣,我們自會相見。”說完,阿玉轉身離去,她的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中漸漸消失,隻留下相柳望著她的背影,久久佇立。
第四章複仇之路
相柳離開了小鎮,她決定回到重慶,尋找母親。一路上,她憑借著所學的武功,懲治了一些為非作歹的惡霸。她的名聲漸漸在江湖中傳開,人們稱她為“煙花女俠”,因為她的美麗如同煙花般絢爛,卻又有著江湖兒女的俠義豪情。
回到重慶後,相柳四處打聽母親的消息。她找遍了曾經與母親相識的人,詢問了碼頭的工人,甚至在大街小巷張貼尋人啟事。終於,她從劉媽那裡得知,母親在她逃走後不久,便被吳文軒派人趕出了家。母親體弱多病,又無處可去,如今生死不明。相柳聽到這個消息,心中充滿了仇恨,她的眼神中燃燒著怒火,決定找吳文軒報仇。
這日,吳文軒正在家中舉辦宴會,邀請了城中眾多達官貴人。吳府張燈結彩,熱鬨非凡,大廳裡擺滿了豐盛的酒席,珍饈美饌琳琅滿目。吳文軒身著華麗的禮服,滿麵春風地招呼著客人。他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正在一步步逼近。
相柳趁著夜色,潛入了吳府。她身著夜行衣,如鬼魅般穿梭在庭院之中。月光灑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修長而矯健的身姿。她避開了巡邏的家丁,來到了宴會大廳。大廳裡燈火輝煌,歡聲笑語,吳文軒正與賓客們談笑風生。
“吳文軒,拿命來!”相柳大喝一聲,從房梁上一躍而下。她的聲音清脆而響亮,在大廳中回蕩。吳文軒聽到聲音,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驚恐地看著相柳,仿佛看到了鬼一般“你……你怎麼還活著?來人啊,給我抓住她!”家丁們紛紛圍了上來,他們手持棍棒,氣勢洶洶。相柳毫不畏懼,她施展所學武功,與家丁們展開了激烈的搏鬥。
相柳的拳腳虎虎生風,每一招都帶著淩厲的氣勢。她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自如,家丁們根本近不了她的身。她的暗器如流星般飛出,打在那些家丁的身上,讓他們痛苦地倒地。不一會兒,家丁們便倒下了一片。
吳文軒見勢不妙,想要逃跑。他轉身朝著大廳的後門跑去,相柳豈能放過他,她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攔住了吳文軒的去路。“你這個惡徒,今日就是你的死期!”相柳眼中閃爍著仇恨的光芒,她手中緊握著一把匕首,那匕首在燈光下閃爍著寒光。
吳文軒嚇得渾身發抖,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哀求道“相柳姑娘,饒命啊!我知道錯了,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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