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撼!
那一刻,林宮蟬的腦海中隻有這個詞。
隻見一列列鋼筆楷書群蟻排衙。不是說能趕上書法大家之作,隻是整整齊齊,清清楚楚,橫豎撇捺都耗了心思,已經能勝過大部分學過好幾個月書法的人了。
林宮蟬又往下翻了幾本,看遍了世界萬紫千紅的他從未想過,內心有一天會被幾本普普通通的字給撼動。
明明無聲,卻振聾發聵。
從上至下翻,字跡越來越抖,直到看到最下麵那一本。那一本上的字跡堪堪與記憶中的“kksts”風格重合,稍微好一點的是認得出是漢字。
他知道他哥有抄經的習慣。所以……這些書是嬴姐替他哥續上的經書是嗎?
該是要多認真,該是費了多少心血才能做到這般啊。
短短一個月,從波浪線練出工整端莊的楷書,起筆收筆乾脆利落,已經隱隱開始透著股韌勁了。
林宮蟬轉身,哽著聲音“嬴姐,你……乾嘛做這些?”
“定心,積德。”嬴啟孜淡淡回答。
“你知道我哥為什麼抄經嗎?”
“知道。”
“那你還……”
“他過去的二十多年,應該很少得償所願吧。”
如果不是常常事與願違,怎麼會舍得一直閉著眼?
林宮蟬被震撼得說不出話來。愣了好半晌,道“嬴姐,我有些替你不值……”
嬴啟孜不再回應,隻是淡淡一笑。
房間裡寂靜了很久很久,久到林宮蟬的腳都站得有些發麻。
他就近坐到了嬴啟孜抄經的椅子上。
“你知道嗎嬴姐,你和我哥有時候還真是像。認準了一個人,就算是單方麵付出也願意為對方傾儘所有心血。”
“關於那位,我知道得很少。隻知道他陪我哥度過了一段最最艱難的時光。”
“嗬,說起來也離譜,他倆的聯係一直是通過上網。也不知道那姑娘對我哥有沒有意思呢,我哥就一門心思撲在她身上了,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當年他心中的感覺到底是不是愛情。”
“唉~,不過在我看來那不是,最多是伯牙遇上鐘子期吧。”
林宮蟬自顧自地說著。
“那姑娘喜歡彈琵琶。後來,我哥為了找她,把近些年大大小小的琵琶專場音樂會都聽了個遍。滿世界地飛,能去現場就去現場,實在擠不出時間就找人把錄像帶送回來。音樂會是不讓錄像的,他為此砸了不少錢。”
他無奈地輕嘲“嗬,所以近些年琵琶專場音樂會越開越多,因為大家都知道有一個人傻錢多的冤種一個勁兒地往裡砸錢。”
林宮蟬再次長歎一口氣“哎呀~,做生意你們比誰都清醒,感情裡你們又一個比一個糊塗。”
一個剛滿十八歲的毛頭小子,在感情裡,他的確比這兩人成熟。
“琵琶?”
嬴啟孜突兀地打斷了林宮蟬的自言自語。
林宮蟬一愣,“……嗯,琵琶。”
“哎?說起來我還沒有聽過嬴姐你彈琵琶。冷門到水琴這種樂器我都聽你拉過了,琵琶我倒是沒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