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的更鼓傳來時，李白正用罹亂之力捏碎最後一塊虹橋殘晶。馬舜雄突然按住他手腕"當年你明明可以選其他容器"
"但隻有林家血脈能承受星核級的能量。"李白甩開他的手，指間纏繞的黑霧幻化成微型虹橋，"知道這孩子的代號為什麼叫"肋骨"嗎？"他突然戳了戳馬舜雄心口，"因為二十年前他父親被分食時，最後搶到星核碎片的"
"是你。"馬舜雄的判官筆突然刺向李白咽喉，"你用兄弟的肋骨泡酒。"
李白不躲不閃，任由筆鋒刺入皮膚三寸"錯了。"黑霧突然凝成林越的臉，"是用星核碎片給他未出世的兒子鑄了根脊梁骨。"他忽然大笑，傷口流出的血竟是虹彩色的，"現在這根骨頭，要把整個仙晶都的爛賬串成烤串了。"
廟外忽然傳來晨鐘，兩人同時望向東方。殘存的霞光正在拚湊成青銅麵具的輪廓，而最上層的紫金色已經完全熄滅。李白將最後一把星髓礦粉撒向天空，粉塵在破曉時分化作血雨
"通知所有席位，肋骨要上桌了。"
李白拎起鎏金酒壺，壺嘴淌出的液體在月光下泛著星屑般的藍光。"嘗嘗？"他將琉璃盞推到馬舜雄麵前，"用觀測站老張的腦髓釀的——那老東西天天念叨"肋骨星位異常"，我就把他最金貴的腦仁挖出來泡酒了。"
馬舜雄的判官筆尖在酒麵輕輕一點，漣漪中浮現出星髓礦運輸飛舟的幻影"三百車礦石夠鑄七把誅仙劍，仙晶都那位是要把咱們的小肋骨剁成臊子啊。"
"臊子？"李白突然大笑，麵具下的黑霧湧出纏住房梁，"二十年前他們也是這麼對付林老鬼的"他扯開衣襟，心口處碗大的疤痕突然裂開，露出裡麵跳動的星核碎片，"結果你猜怎麼著？老林頭的肋骨插進了仙帝的餐盤！"
供桌上的青銅渾天儀突然自行轉動，七枚血色星辰在穹頂投射出蜿蜒的軌跡。馬舜雄的判官筆蘸著腦髓酒，在星軌交彙處畫了個骷髏"三日前天狼星犯紫微，觀測站說這是大凶之兆。"
"大凶？"李白用指甲刮下一片星屑彈入酒盞，"他們該慶幸來的隻是肋骨"他突然掀翻供桌，碎裂的銅盤在血泊中拚出仙晶都地圖，"要是二十年前那位完全體罹亂蘇醒——"指尖點在皇城位置，整片區域突然燃起黑炎，"這破彩虹連當燭台都不配！"
馬舜雄的官袍被氣浪掀動，露出腰間七枚青銅令牌"其他五席已經就位，但第七席的引星陣"他忽然指向地圖邊緣的寒潭礦區，"需要三百活祭品才能啟動。"
"活祭品？"李白突然扯過供桌上的烤乳豬，將桃木劍插進豬心，"你當咱們的小肋骨是餓死鬼投胎？"黑霧順著劍身纏繞，豬肉瞬間化作森森白骨，"那孩子要的是惡人之心——比如今早私吞礦工撫恤金的劉主簿"
廟外傳來寅時更鼓，李白突然將整袋星髓礦粉灑向星圖。粉塵在空中凝成微型仙晶都，每條街道都流淌著銀河般的星輝。"看好了——"他彈指擊碎東城門，黑霧立刻湧入缺口，"等星髓礦運到鑄劍台"又一枚粉塵彈在西市炸開，"誅仙陣啟動的瞬間——"
馬舜雄的判官筆突然刺入幻象中的彩虹橋"肋骨會從最脆弱的靛藍層突入？"
"錯！"李白突然扯下麵具，露出半張被星焰灼毀的臉，"他要走正門。"殘缺的嘴唇扯出獰笑，"捧著百姓獻的"人心桃"，穿著仙巡官的嶄新袍服"黑霧幻化成林越受封的場景，"在群臣高呼萬歲時——"
供桌上的腦髓酒突然沸騰，酒液中浮現出葉征擦拭配槍的畫麵。李白突然掐滅幻象"當然，得先讓咱們的葉大隊長稍微睡會兒。"
馬舜雄的判官筆突然折斷，朱砂在星圖上洇出個血色問號"若誅仙陣真能誅殺肋骨"
"那才是真正的盛宴開場！"李白突然亢奮地揮舞酒壺，星髓粉塵在空中拚出末日景象仙晶都在黑炎中崩塌，無數星核碎片彙成新的彩虹，"知道為什麼選林家血脈嗎？"他蘸著血在牆麵畫出dna螺旋，"二十年前我在老林頭骨頭裡摻了星髓粉，如今這些粉塵"指尖突然爆出黑炎，"正在小肋骨的骨髓裡開花呢！"
城隍像突然龜裂，藏在內膛的星軌圖瀑布般傾瀉而下。李白抓起一把星屑撒向破曉的天空"通知二席準備接應，等誅仙劍刺穿肋骨心臟"他忽然對著晨光舉起殘破的麵具，"就是星髓綻放之時！"
馬舜雄的官靴碾碎滿地星屑，突然輕笑"我突然有點可憐仙帝了。"
"噓——"李白將手指豎在破碎的唇前，"餐桌上的肥羊不需要憐憫。"他忽然拋過來半塊桃核，內側刻著仙帝的乳名，"記得蘸這個口味的醬。"
晨霧裹著血腥味漫過開元街，青石板縫隙裡嵌著暗褐色的血痂。林越的靴子踩過昨日未清理的祭品堆，腐爛的桃肉粘在靴底，每一步都扯出黏膩的絲線。
"林、林大人"孫寡婦從門縫裡推出個竹籃，兩顆還在抽搐的豬心滾到台階下。女人裹著麻布頭巾，指節因過度用力而發白"今早現宰的，您您趁熱"
林越的右眼突然刺痛。
在畸變的視野裡，那兩顆心臟正迸發出靛藍色的輻射波紋，與寒潭水母的觸須共振出相同的頻率。
他蹲下身，血腥味混著腐桃的酸臭直衝鼻腔——竹籃底部粘著張皺巴巴的平安符，朱砂寫的"魔"字被血水暈開了半邊。
"我要的是桃子。"他儘量放輕聲音，鐵護腕卻撞在門框上發出脆響。
門板"砰"地合攏，孫寡婦的嗚咽從門縫溢出"對不住對不住明日定尋些新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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