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寧韶的視線中,在她說出這麼一段話後,身旁呆坐著的男人神色驟然怔住,露出迷茫和害羞的表情……明明她是在向他述說著對另一個男性的愛意,而他卻像當事人一樣。
但很快他的表情再次被痛苦覆蓋,低著腦袋,倏然站起身,就要往外跑。
隻是門被寧韶進來時反鎖了,他手用力攥著門把手,金屬把手把他轉得‘哢嚓’響,到了慌不擇路的程度。
寧韶心裡的話沒有說完,而男人的反應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想過什麼,本以為他聽完會憤怒、委屈、或是嫉妒,卻沒想到他會如此痛苦。
寧韶心生愧疚。
一如之前所想,藺堰是藺堰,林越是林越,他們不是同一個人。她不該將對藺堰的感情,傾注在林越的身上,哪怕他們很像,像到她總會產生莫名錯覺,經常將林越看成藺堰。
但她並不後悔對他說出這麼一番話。
該告訴他的。
寧韶已經努力過了,想要疏遠他,甚至想過從家裡搬離,申請宿舍,遠離他的世界。
可他的每次靠近,都將寧韶的疏遠計劃擊碎。
她再如何理智冷靜,都沒辦法離開他。
就像藺堰那般糾纏她,她也沒辦法不愛他一樣。
寧韶就跟眾多虐心小說、以及影視劇似的,把林越視作藺堰的替身,一個完美的替身。
林越不會像藺堰那般,愛她深入骨髓,到了病態程度,對任何靠近她的人以及物,皆不管她意願,排除在外,似乎她的世界,隻能剩下他一人,其他人一旦踏足,就會遭到他可怕的驅逐。
他們既像,又不像。
寧韶無法一直裝傻充愣。
這對林越而言,是不公平的。
她深吸了口氣,大步走到他身邊,鼓起勇氣伸手握住了林越的手腕。
他皮膚很冷,似是沒有正常人的體溫,觸碰刹那,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但沒有鬆開,感受到男人身體明顯的緊繃僵硬,輕聲道。
“你不想聽我還是要對你說。”她抬著眼簾,想看著他的眼睛說,隻是男人故意躲避她的視線,漆長睫羽顫得厲害,像是正被她欺負一樣,可憐又不懂反抗。
寧韶心尖微動,忍著想要伸指尖去碰一碰他睫毛的衝動,接著說道。
“你和我男友很像,我總是控製不住,把對他的感情,轉移到你的身上……你也許覺得我很荒謬,可我真的控製不了。”
她說到最後,握著他手腕的手指緩緩鬆開,就像她此刻的心情,越說越心虛,沒有底氣,她更像移情彆戀、或是明明有喜歡男友,還要仗著旁人的喜歡,將其視作替身的壞女人。
她解釋再多,都顯得空白。
寧韶聲音漸漸變小,直到後麵聲若蚊呐。
“對不起……”
羞愧難當的她沒有看見身旁男人俊美皮囊下詭異的蠕動,仿佛有什麼可怕怪物要從裡麵鑽出來,修長脖頸上青筋根根暴突,保安製服勾勒出來的身軀肌肉在不可遏製地痙攣。
藺堰要瘋了。
不僅僅是他的精神,而且他整個人。
他幾乎維持不住人類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