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具軀殼主人患嚴重抑鬱症,在家中自殺,被藺堰附身,他更像是披著人皮的怪物……聽到她的告白,他險些急不可耐鑽出皮囊,回應她的愛意。
但藺堰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音音有多厭惡真實的他。
他不敢賭,隻能披著旁人的皮,心如刀絞地聽著她說話。
他應該開心的。
音音喜歡他偽裝出來的樣子,哪怕那不是他,他也應該開心的。
至少音音不害怕他,不排斥他了,不是嗎?
可藺堰心裡沒有半點喜悅。
就像高中的時候,以正常人的樣子接近音音,並和她交往。
藺堰的出生就是錯誤,在母親腹中同胞兄弟被他奪了養分,兄弟生下來就是一個死胎,而母親也死在那場生產之中,隻有他活了下來。
就連父親,都將他視作怪物,看他的眼神,有恐懼、厭惡、憤怒……唯獨沒有看親生兒子的喜悅。
藺堰性格也不是從小遭遇造成的,他天生如此,無法生出任何感情,也沒辦法對人產生感情,就像一台出廠的機器。
父親將他丟到封閉式軍校念書,藺堰不與人接觸,古怪性子引起刺頭的霸淩和欺負,他任由那些人踢打自己,他感覺不到疼痛,跟感覺不到情緒一樣。
之所以會將圓規刺入那人眼珠裡,也是覺得這種生活實在無趣,他想換個地方待。
也正如他所料,父親一如既往為他解決傷人的事,為他辦理了轉學手續,為了避風頭,送到了奶奶家。
無論是父親,還是奶奶,在他心中,都像是窗外綠植一般的存在。
第一次和音音相見,是在他剛到奶奶小區裡的那天。
南方陰雨綿綿,整個城市似乎都籠罩在潮濕而黏滑的雨霧裡,視野灰蒙蒙,藺堰卻一眼看到從雨霧裡跑過來的人。
她沒帶雨傘,很狼狽,腳步匆忙,目光在他身上掠了一秒,便不著痕跡移開,眼裡什麼情緒都沒有,似乎是在看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一般。
藺堰對她產生好奇。
從那以後,總是躲在暗處偷偷看她。
其實藺堰分不清樣貌什麼是難看和好看,在他眼裡,每個人和洞穴裡爬行的螞蟻沒有區彆。
隻是他總是喜歡看她的臉,她很少有表情,情緒內斂,不喜展露到旁人眼中,藺堰隻能從她麵部輕微變化,來判斷她此時的心情。
……
比如現在。
她月牙似的眼尾泛紅,微微耷拉,鼻尖聳動,唇角緊抿——音音在愧疚,難過,害怕。
她的害怕,不再是麵對藺堰時的害怕,而是害怕披著這副皮囊的他會離開她。
藺堰肮臟而洶湧的獨占欲在這一刻潰散。
若她喜歡,那他會努力扮演這個人,不讓她看出一絲端倪。即便他嫉妒得要死,也不想看到她難過。
“沒關係。”藺堰閉起布滿密密血絲的漆眸,片刻又睜開,死死壓抑心底翻湧的妄念,他聽著自己說,
“隻要不讓我離開你,什麼事我都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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