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早知道會出事？"她打斷他，"那個空墓，是給我母親準備的懺悔席？"
顧承澤突然將她抵在電梯壁，鬆木香籠罩下來"林小滿，你現在有兩條路。"他指尖擦過她鎖骨胎記，"要麼繼續當被操縱的棋子，要麼"
電梯驟停，燈光熄滅的瞬間，林小滿感覺唇上掠過溫熱觸感。應急燈亮起時，顧承澤已經恢複冷漠神色，仿佛剛才的曖昧隻是黑暗製造的幻覺。
28層走廊擠滿記者，方薇舉著文件袋冷笑"顧總，您的小助理收受三百萬賄賂證據確鑿"
"方總監確定要看證據？"顧承澤突然攬住林小滿的腰，在她耳邊低語，"配合我。"接著抬高聲音，"昨晚林小姐整夜都在我房間核對賬目，需要酒店監控嗎？"
人群嘩然中，林小滿瞥見他領口內閃爍的微型錄音器。方薇塗著丹蔻的指甲掐進掌心"那這個怎麼解釋？"她抖出一張照片——林小滿與供應商在咖啡廳握手的畫麵。
"這是我安排的暗訪。"顧承澤滑動手機屏幕，播放出清晰錄音"方總監要的假賬已經做好"
方薇臉色慘白地後退，被安保架走時突然尖叫"顧承澤！你以為火災真相能永遠埋在地下？"
頂樓套房飄著雪鬆香薰的味道，林小滿扯開領口的珍珠扣"顧總演技不錯。"她指著脖頸處的紅痕，"連吻痕都提前畫好？"
顧承澤將冰鎮蘇打水貼在她手腕"這是蜂蠟。"他解開三粒襯衫扣，露出同樣位置的紅印，"方家在我辦公室裝了十二個竊聽器。"
林小滿嗆住"所以昨晚您故意讓我"
"林小姐扯壞我三顆紐扣時，可比現在大膽得多。"男人忽然傾身，指腹抹掉她嘴角水漬，"現在能告訴我，周女士留下的鐵盒在哪嗎？"
窗外暴雨傾盆，林小滿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她摸向頸間項鏈，這是母親火場逃生後唯一留下的東西。金屬吊墜在顧承澤掌心展開，竟是與那把燒焦鑰匙嚴絲合縫的鎖芯。
"七月四日到底發生了什麼？"她聲音發顫。
顧承澤將兩樣東西扣合，鎖芯發出清脆的"哢嗒"聲。他拉開窗簾，暴雨中的城市宛如顛倒的深海"那是紡織廠地下金庫開啟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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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車庫彌漫著輪胎焦糊味，林小滿被推進防彈車後座。顧承澤扯開領帶蒙住她眼睛"不論聽到什麼，彆摘下來。"
子彈撞擊金屬的聲響炸開耳膜，她感覺男人將她整個罩在身下。血腥味彌漫的瞬間，記憶突然閃回五歲那夜——母親也是這樣用身體護住她，背後是滔天烈焰。
"顧承澤！"她摸到他後腰黏膩的液體，"你中槍了？"
"彆怕。"男人呼吸噴在她耳畔，"記得我說過的通風管道嗎？"他突然拽著她滾出車門，冷風裹著汽油味撲麵而來。
眼罩滑落時，林小滿看見廢棄紡織廠的輪廓在雨中若隱若現。顧承澤蒼白著臉推開生鏽的鐵門"跟緊我的腳印。"
地下室的黴味嗆得人睜不開眼，手電筒光束掃過斑駁牆壁，突然照見牆上密密麻麻的劃痕。林小滿湊近辨認，全身血液瞬間凝固——那些歪斜的"正"字標記，竟和母親日記本裡的筆跡一模一樣。
"這是囚禁計數。"顧承澤用打火機點燃牆角油燈，"二十年前，有人在這裡關押過三十七個女工。"
火光騰起的刹那，林小滿看見鐵架床上蜷縮的骷髏。白骨手腕上套著燒變形的銅鐲，刻著她母親的名字縮寫。
地下冷庫的溫度驟然下降，顧承澤將西裝披在她肩上。林小滿顫抖著翻開骷髏懷中的賬本，泛黃紙頁上記錄著驚人的跨國洗錢交易。
"七月四日是贓款交割日。"顧承澤擦亮第二盞油燈，"你母親是唯二掌握地下金庫密碼的人。"
林小滿的指尖停在某頁簽名處——方正雄，方薇的父親。她突然明白母親為何東躲西藏二十年"當年火災不是意外，是滅口？"
"是屠殺。"顧承澤掀開角落帆布，露出成堆的防毒麵具，"他們釋放氰化物氣體，再縱火掩蓋。"
手機突然震動，蘇晴發來加密郵件"小滿，你父親手術突然叫停，方家的人現在在icu！"
林小滿轉身要跑，被顧承澤拽進懷裡。他下巴抵著她發頂"這是調虎離山計。"說著將項鏈按進牆縫，"現在，讓我們看看守護二十年的真相。"
地下水道的鏽管滴落猩紅液體，林小滿撕開襯衫下擺紮緊顧承澤腰間的槍傷。男人蒼白的唇擦過她耳垂"密碼是你生日倒過來"
"彆說傻話！"她抖著手按下發送鍵，將金庫坐標同步給經偵大隊。手機屏幕映出身後搖晃的人影，方薇舉著消音手槍從陰影裡走出，槍口還冒著青煙。
"小滿妹妹果然和你媽一樣蠢。"方薇的高跟鞋碾過汙水裡的老鼠，"當年周蕙蘭要是乖乖交出鑰匙，也不至於被燒成焦炭。"
顧承澤突然暴起，軍刀劃破方薇腳踝。混亂中林小滿撲向牆角的配電箱，按照母親日記裡的電路圖扯斷三根銅線。整個地下空間驟然陷入黑暗，她拽著顧承澤跳進泄洪道。
湍急的水流裹著兩人衝向未知深淵，林小滿在窒息前想起五歲那個雨夜。母親將她塞進通風管時，往她手心塞了顆融化又凝固的玻璃珠——此刻正在她貼身口袋裡發燙。
"抓緊！"顧承澤用皮帶將兩人捆在生鏽鐵梯上。他後背撞上水泥柱的瞬間，林小滿聽見骨骼錯位的脆響。
手電筒光束刺破黑暗時，她看清四周岩壁上的抓痕。那些帶著血鏽的指甲印從三米高處戛然而止，正是母親日記裡寫的"血色瀑布"。
"當年她們被逼著轉移贓款"顧承澤咳出血沫，"你母親故意觸發警報，帶著七個人從這裡跳下去。"
林小滿撫過岩壁某處凹陷，突然將玻璃珠按進去。機械齒輪轉動聲從地底傳來，一扇暗門緩緩開啟，露出成堆的美元金條，以及——三十七套疊放整齊的女工製服。
icu的消毒水味刺痛鼻腔，林小滿握著父親枯槁的手。新聞正在播放方氏集團倒台的快訊，鏡頭閃過顧承澤在發布會上的身影——他西裝筆挺地展示證據，隻有她注意到他扶桌的指尖在發抖。
"你媽媽不是逃兵"父親突然睜眼，氣管插管隨著呼吸泛起白霧，"火災那天她回去救沈廠長的兒子"
監護儀發出刺耳鳴叫時，林小滿終於拚湊出完整真相。二十年前，母親為救被困火場的顧承澤耽誤逃生，因此成為方家滅口目標。那些所謂的"失蹤"，實則是用假死身份守護金庫秘密。
手機彈出顧承澤的訊息"我在露台。"
晨霧漫過重建的紡織廠鋼架，林小滿望著顧承澤後頸新添的紗布。他轉身時，她看見他掌心裡躺著兩枚戒指——用燒融的銅鐲重新鍛造的素圈。
"當年你母親用這個替我擋下掉落的橫梁。"他將稍小的那枚套進她無名指，"現在物歸原主。"
林小滿撫過他鎖骨處的疤，那裡與她胎記形狀完美契合。當第一縷陽光穿透玻璃穹頂時，她將另一枚戒指推進他指根"顧先生，要不要試試真正的消防演習？"
警報聲驟然響起，顧承澤笑著將她攔腰抱起。在自動噴淋係統降下的雨幕中，三十七隻機械鴿從舊址飛向藍天，每隻翅膀上都鐫刻著一位女工的名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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