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鏡中人
顧承澤站在全景落地窗前，指尖的雪茄燃起一縷青煙。淩晨三點的江城在腳下沉睡，霓虹燈牌在雨幕中暈染成模糊的光斑。他解開襯衫第二顆紐扣，喉結滾動間，那道橫亙在鎖骨下方的疤痕在月光下泛著冷白的光。
"顧總，這是新來的實習秘書簡曆。"
特助周謹的聲音從內線傳來時，他正盯著監控畫麵裡那個在茶水間忙碌的身影。女孩紮著規整的丸子頭，黑色製服裙下小腿線條筆直，胸前工牌隨著彎腰倒咖啡的動作輕輕搖晃——林夏，市場部推薦來的實習生。
"讓她送杯咖啡進來。"
當敲門聲響起時，顧承澤已經將暗格裡的藥瓶收進抽屜。門縫裡探進一張素淨的臉，杏仁眼尾有顆淡褐色小痣，讓他想起三年前在瑞士療養院見過的那個女孩。
"雙份濃縮，不加糖。"他看著她將骨瓷杯放在胡桃木桌角，手腕內側有道新鮮的燙傷痕跡，"怎麼弄的？"
林夏下意識將手背到身後"煮咖啡時不小心"
話未說完就被突然響起的警報聲打斷。整層樓的智能係統突然黑屏，備用照明亮起的瞬間，顧承澤看見女孩瞳孔驟縮。她撲過來的動作快得不可思議，落地窗炸裂的巨響中，溫熱的軀體將他重重壓在地毯上。
玻璃碎片如暴雨傾瀉，混著硝煙味的夜風灌進來。林夏撐在他上方，散落的發絲垂在他頸側，薄荷洗發水的味道衝淡了血腥氣。顧承澤的手掌貼在她後腰，製服襯衫下藏著某種硬質物的輪廓。
"顧總！"周謹帶人破門而入時，看到的是總裁將新來的秘書護在身下的畫麵。林夏蜷縮在男人懷裡，蒼白的唇瓣緊抿，耳後有道細小的血痕。
第二章暗湧
消毒水的氣味刺激著鼻腔，林夏在病床上睜開眼時，先看到的是床頭櫃上的鳶尾花。晨光透過百葉窗斜切進來，在顧承澤的側臉投下明暗交錯的光影。他正在翻閱她的入職檔案，修長手指停在緊急聯係人那欄——空白。
"林小姐沒有什麼要解釋的嗎？"他的目光掃過她纏著繃帶的手腕，"比如為什麼能預知爆炸時間？"
窗外傳來早班電車的轟鳴，林夏攥緊被單。三天前潛入顧氏集團時，她黑進安保係統看到的監控畫麵在腦海閃回深夜的實驗室走廊，姐姐林秋的白大褂一角消失在防火門後，監控時間定格在101novel.com21年3月14日21:47。
"我隻是對電磁乾擾聲敏感。"她垂下眼睫，"老家變電站事故時聽過類似的警報頻率。"
顧承澤忽然傾身逼近，帶著雪鬆香氣的陰影籠罩下來。他的拇指擦過她耳後結痂的傷口，指尖溫度灼人"那你該知道，說謊時瞳孔會放大02毫米。"
心電監護儀的滴答聲陡然急促。林夏剛要開口，病房門被猛地推開。穿著香奈兒套裝的年輕女子衝進來，鑲鑽指甲幾乎要戳到她臉上"承澤哥，就是這個賤人害你受傷？"
顧承澤皺眉擋開她的手"宋媛，出去。"
"我可是你未婚妻！"宋媛突然扯開林夏的病號服，鎖骨下方的薔薇紋身暴露在空氣中。她發出尖銳的笑聲"這種下等貨色也配"
清脆的巴掌聲響徹病房。顧承澤甩了甩發麻的手掌，看著跌坐在地的宋媛"需要我提醒你，商業聯姻的前提是宋家能新型靶向藥的專利？"
第三章困獸
月光在防彈玻璃上流淌成河，林夏盯著天花板上的監控探頭。自從三天前搬進顧宅客房，她就像落入蛛網的飛蛾。衣櫃裡掛滿當季高定，梳妝台擺著未拆封的貴婦麵霜，連浴室拖鞋都是愛馬仕限量款。
手機在枕下震動，匿名號碼發來加密文件。點開的瞬間，她呼吸停滯——姐姐實驗室的絕密檔案，最後一頁貼著顧承澤的照片，診斷記錄寫著創傷後應激障礙，伴有接觸性恐懼症。
浴室傳來水聲，她赤腳踩過波斯地毯。虛掩的門縫裡，顧承澤背對鏡子擦拭身體，後腰猙獰的燒傷疤痕盤踞在緊實的肌肉上。水珠順著脊溝滑落，在瓷磚上濺起細小水花。
林夏突然想起爆炸那夜貼在他胸口的觸感，燥熱從耳根蔓延。轉身時踢到古董花瓶，青瓷碎裂的聲響中，她被扯進蒸騰的霧氣裡。
"看夠了？"顧承澤將她抵在冰冷的理石牆麵，浴巾要掉不掉地掛在胯間。他低頭咬住她發燙的耳垂，"實習記者小姐。"
林秋的證件照從顫抖的指間飄落，姐妹倆相似的眉眼在水霧中重疊。顧承澤瞳孔驟縮，三年前的記憶碎片呼嘯而來爆炸的火光，女人的尖叫，還有塞在他手裡的金屬u盤。
"你果然是她妹妹。"他撫過林夏眼尾的小痣，突然笑得殘忍，"想知道你姐姐怎麼求我不要說出真相嗎？"
第四章共犯
暴雨砸在玻璃穹頂的聲音像某種古老咒語。林夏被抵在基因圖譜展示牆上，白大褂扣子崩落在地。顧承澤的吻帶著血腥氣，指尖卻溫柔地拂開她汗濕的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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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他在她耳邊呢喃，咬開她襯衫第三顆紐扣，"三年前你姐姐也站在這個位置。"
實驗室藍光幽幽，冷藏櫃裡排列著淡綠色藥劑。林夏突然發力翻身將他壓製，膝蓋頂住他腹部"u盤裡到底是什麼？"
警報器突然紅光大作，通風口飄進淡淡苦杏仁味。顧承澤扯著她滾進防爆艙，鋼門閉合的瞬間，外麵傳來劇烈的爆炸聲。應急氧氣麵罩扣下來時，他咬著她嘴唇說"能讓你姐姐消失的東西。"
逼仄的空間裡體溫交融，林夏摸到他後腰的疤痕。這是三年前那場事故留下的，而此刻他們的心臟正以同樣瘋狂的頻率跳動。顧承澤解開她內衣搭扣的手突然頓住，指腹摩挲著她鎖骨下方的薔薇紋身。
"顏料褪色了。"他聲音沙啞，"下次我幫你補。"
第五章朝露
晨霧漫過玻璃花房時，林夏正在給藍鳶尾修枝。身後傳來輪椅碾過鵝卵石的聲響，她轉身看到坐在紫藤花架下的顧老爺子。老人渾濁的眼球盯著她腕間的翡翠鐲子，那是顧家傳給長媳的信物。
"承澤把城南項目讓給宋家了。"老人咳嗽著吐出煙圈，"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剪刀哢嚓剪斷枯枝，林夏將新鮮的藍鳶尾插進青瓷瓶"意味著他查到了三年前您挪用研發資金的事。"她俯身整理花束，露出後頸的吻痕，"或者應該說，導致我姐姐實驗室爆炸的真正原因？"
槍栓拉響的瞬間，顧承澤的怒吼劃破晨霧。林夏看著老爺子太陽穴爆開的血花，溫熱的液體濺在她雪白的裙裾上。顧承澤扔掉冒煙的槍管，將渾身僵硬的她摟進懷裡。
"沒事了。"他吻去她睫毛上的血珠，"從今天起，顧氏集團的每個角落都會開滿你種的藍鳶尾。"
警笛聲由遠及近，林夏摸到他西服內袋的u盤。晨光穿透玻璃穹頂，她終於看清姐姐留下的最後訊息——那是顧氏醫藥研發的抗癌藥劑數據，以及老爺子販賣實驗體的證據。
終章藍鳶尾
周年忌日的雨和那年一樣涼。林夏站在新落成的醫療中心頂樓，看著顧承澤為姐姐的銅像揭幕。他西裝革履的模樣與記憶中那個在療養院自殘的少年重疊，唯有望向她時，眼底的堅冰化作春水。
"夫人，您的快遞。"秘書送來白色禮盒，打開是褪色的薔薇紋身貼。卡片上字跡淩厲"今晚八點，玻璃花房，補色。"
她笑著摸向鎖骨，那裡新紋的藍鳶尾含著露珠。落地窗倒影裡，顧承澤正從身後擁來，無名指上的婚戒與她的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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