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有機會,他都會下手。
劉六符沒想到蕭特末已經動過手了,他思考了一會,嘗試著說道;“如果我們這次以蘇彧為條件,宋國朝廷會不會答應?”
蕭特末眼中閃過精光,緩緩說道“定然不會,但是,如果想辦法將蘇彧誆騙到遼國來,自可將他扣押。”
劉六符頓了下,陰森的說道“擄人不成,殺人呢?”
蕭特末沒有回答,隻是敲著酒杯。
很顯然,他在考慮可行性,遼國得不到的東西,宋國也彆想得到,但凡有利於宋國的人,那必然有害於遼國。
半晌,蕭特末歎了口氣,說道“聖上老了。”
蘇彧是宋朝的男爵,從六品的南門安置使,若是在東京被刺殺了,宋朝無論如何都不會善罷甘休,哪怕大宋再困難,這仗也得打!
打不打得贏兩說。
遼國不怕宋國,但是,遼國也舍不得幾十年的和平,遼皇耶律宗真已經老了,雖然他才三十六歲,比趙禎還小,但真的已經老了。
在心態上已經老了。
自從重熙增幣之後,耶律宗真就認為自己得到了圓滿,開始享樂和膨脹,這十年來,已經越發昏聵和奢靡,完全沒有了進取之心。
遼夏之間戰爭不斷,那是因為西夏好欺負,是小國。
宋國不是。
遼宋之間的戰爭,那一定是舉國體製下的戰爭,關乎生死存亡的戰爭,兩個國家都是可以互相摧毀對方的。
所以,契丹人囂張歸囂張,遼國朝廷對宋開戰的意願卻不高。
甚至在抗拒。
國朝定然不會同意蕭特末的刺殺計劃,哪怕不可能真打起來,刺殺蘇彧之後,遼國隻需要堅守一兩場戰鬥,按照宋朝如今的局麵,必然就息兵談和了。
可問題是,劃得來嗎?
兩國交惡,宋遼之間商貿切斷,遼國根本受不了,不是生存上的問題,而是生活上的問題,沒了宋朝的商品物資,遼國的貴族日子可過不下去。
就為了一個蘇彧,犧牲那麼大的代價?
彆想!
蕭特末無奈,劉六符也歎了口氣,兩人作為遼國使臣,對於兩國情況都再清楚不過,當年重熙增幣已經是遼皇“一意孤行”了。
再來一次,朝廷定然不許。
否則,他們又何必處心積慮的在這裡找借口發難呢?真要想打仗,什麼借口不行?隻有不想打的時候,才會用心找理由。
自家事自家知。
劉六符感慨道“幸好宋夏之戰宋國敗了,幸好宋國這幾年流年不利,否則不好說啊,宋朝如今這位官家至少是守成之君,而我們這位皇上……”
“唉。”
“宋朝國戰失敗,黃河改道,這兩個大好機會,如果是蕭太後在世,河北之地,已然儘屬我朝了。”
劉六符感慨萬千。
蕭特末一拍酒杯,他站起身來,說道“朝廷如何,是朝廷的事,我等為人臣子,當儘臣子本分為國爭利,今日,且看包拯敢不敢搜我大遼使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