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暖色!
阿裡木早早起床,簡單梳洗,匆忙吃完早餐,去進行她幾乎徹夜未眠想去做的事。
沒有預先同古露聯係,“見兒”心切,叫上司機李德迫不及待奔往郊區農莊。
一夜小雨後的郊區農莊,空氣清新,叢林鳥兒鳴啾,一看就是生態環境極好之地。
早上風淡雲輕,霞光沒有熱度,披滿整個農莊。葉星空起得早,站在窗前,拂麵的陽光竟有些耀眼,他眯著眼望向前方,像在思考些什麼。
一輛灰色越野車在門口戛然而止,擋住了葉星空眺望的視線,車上走出一位中老年婦人,盤著發髻,體型富態,穿著簡樸。一身棉麻類寬鬆服飾,顯得素雅清秀隨和。
司機李德將車駛離大門口,停到附近專用停車位。婦人走到台階後東張西望,葉星空一眼就認出她就是昨天來過的譚太太阿裡木。
葉星空毫無畏懼迎了過去,阿裡木駐足原地,和藹的看著她,像是很熟了般,溫和的問道“你吃了早餐嗎?”
葉星空點了點頭繼而又搖頭,阿裡木將視線投向裡屋,問道“古記者呢?”
葉星空望著阿裡木除了自然地眨眼睛,麵部沒有任何表情。阿裡木走到屋裡踱著碎步,屋裡靜悄悄的,擺設有些淩亂,看來是沒怎麼收拾。洪亮著嗓音問道“古記者不在家嗎?”
屋裡依舊是無人應答,阿裡木有些失望,準備再上前和葉星空說話。卻見古露睡眼朦朧,無精打采從裡屋走出來。
古露是打算借著空閒時間睡上一會兒,熬了大半夜,正兒八經補個覺,生物鐘因加班打亂,反而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索性起床上個廁所,古露眯著有點近視的眼,定睛了幾秒,終於看清來人,竟碰上串門的譚太太,吃驚不小,瞌睡全無。
“譚太太?!”古露驚訝的脫口而出算是打招呼,手無處安放,有些手足無措之狀。“不好意思,唐突的來打攪你。”阿裡木客氣地抱歉。
“沒、沒什麼,我隻是覺得有點意外,您,有事嗎?”古露自覺感到有點卑微,小心翼翼問道。
阿裡木看了看麵前的葉星空,原本想示意古露讓葉星空回避,後覺沒必要,便罷。於是走近古露,開門見山地說“你知道作為一個母親為著失蹤兒子,多少有些擔憂,幾乎茶飯不思、夜不能寐,但請你能諒解作為一個母親,大清早的來你這裡的用意。我今天來,主要是想了解一下葉星空。”
“我能理解,但是葉星空不可能是您兒子呀?可能要讓你失望了。”古露解釋道。
阿裡木圍著葉星空轉了一圈。發覺越看越像自己的兒子,進而失控的抓住葉星空的胳膊“你是我兒子譚柯藍,對嗎?快告訴我。”
古露不知哪來的勇氣走過去,護住葉星空,輕輕扒開阿裡木抓在葉星空胳膊的手,再度解釋道“您可能搞錯了,我說過了,她怎麼會是您兒子呢?他不會說話,如果是您兒子一定會開口並與您相認,憑這一點就足以區彆不是您兒子,不是嗎?”
阿裡木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把坐在椅上,眼裡竟泛起了淚花。女人的心是最柔軟的,古露最怕女人傷心了,見譚太太難過,心生惻隱之心,連忙倒一杯溫茶送在阿裡木麵前。
不管怎樣,來者是客不是客總得打個側,這是人的修養問題。
古露回頭對葉星空說“你用泡麵早餐吧,會衝包麵嗎?”言外之意,眼神往後撇了一下,暗示他離開。
葉星空收到“訊號”,立刻配合古露,乖乖地到廚房去泡麵了。
借故支走了葉星空。
古露用善解人意的語氣,對坐在一旁的阿裡木寬慰道“我能理解您的心情,可是您要麵對葉星空不是您兒子的現實。您兒子身上有什麼記號之類的嗎?”
阿裡木語氣不再倉促和冷,緩和了許多“我兒子肩上有一個藍色的胎記。”說完,望著古露的眼神盼望有奇跡的回應。
古露沉重的深吸了一口氣,誰不曾料到麵前素靜的婦人,竟是一位家財過百億的闊太太,而此刻在自己麵前,卻如同千家萬戶一樣的普通母親般沒什麼兩樣,略顯卑微,楚楚可憐惹人憐惜,顯得無助。
阿裡木手腳自我約束著不知如何安放,這麼多年沒進過像古露這樣的陋室,有點屈尊將貴。
古露聯想到前天,為了打消葉星空與譚柯藍相似的疑慮,專門看了葉星空肩上,並未發現有任何胎記。
一下想到沒有胎記一事,雖有些不忍心告知阿裡木,但不得不向阿裡木坦白。阿裡木得知後不受控的抽泣得更厲害,手巾捂住鼻子一把鼻涕一把淚。
古露不知道怎麼安慰了,大概“哭”是沉壓在心中思念和委屈的發泄,發泄出來興許會舒服很多。
古露坐在旁邊,用手輕輕拍打阿裡木後背,作為女人,萍水相逢,也許拍背能給予人與人之間的溫暖和力量。
稍作片刻,情緒漸轉,阿裡木抬起頭,一雙紅彤彤的眼睛,鼻梁也是紅的,嘶啞著聲音說“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剛失態了。”
古露說道“沒有沒有,能理解,這是作為母親正常的心理反應。”
阿裡木在古露麵前連最後一絲的高傲此刻消失殆儘,像是在求古露般“能陪我轉轉嗎?看在一個母親的份上。”
在這種情況下,古露是定然答應的。
散步前換下睡衣,一身隨意的穿著,上裝白色寬鬆t恤,胸前配有簡單圖案,下著水洗牛仔褲,清爽青春。
門前廣場上早已有人在晨練,有的打太極、有的在晨跑、有的行色匆忙。雖稱為是郊區農莊,地理位置雖有些偏,但怡然自得的環境,可以看出,居住在附近人們的幸福指數是極高的。
阿裡木有些憔悴,腫起的下眼簾,不止是因為剛剛的哭泣,一看就是睡眠不足或憂慮過度形成的。
她強打起精神站起來,在古露的陪同下,走向門前廣場上的林蔭道。
與阿裡木走在一起的背影似一對認識已久的朋友,像母女又像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