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妻寵!
顧青鬆和顧立宗合力將顧青柏安置在了床上。
“二弟妹,你先照顧二弟,我去請吳大夫。”顧青鬆說完,匆匆往外走。
蘇荷花抬起手臂,胡亂地擦了一通臉,湊到顧青柏身邊,小心翼翼地幫他脫下沾滿鮮血的外袍,周氏端了一盆熱水過來。”
“娘,我來吧,您去吃口晚飯。”
周氏現在哪裡還吃得下飯,見著床上顧青柏蒼白的麵孔,恨不得自己替他受這份罪。
顧青鬆駕著馬車匆匆去了隔壁插柳村,敲響了吳家的院門。
吳家也就是王寶兒娘吳翠花的娘家,與甄彌兒娘家靠在一起。吳翠花和王剛和離後,就一直帶著王寶兒生活在吳家,今晚女兒睡得不太安穩,夜裡哭了好幾回,她此刻正在哄著她重新入睡。
聽到有人拍院門,她原本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細聽過後,確定是真的有人在拍門,聽起來很著急的樣子。她趕緊穿上外袍,提著油燈出去了。
見來人是顧青鬆,她有些意外,“顧家大哥,怎的這麼晚過來?可是有何急事?”
“這麼晚過來叨擾實在是抱歉,老爺子可是睡了?我二弟今晚在兩危山受了傷,想請他老人家過去幫忙看個診。”
正在房裡換著衣服的吳興誌也聽到了,朝房門外大聲問道“夜裡怎的跑去兩危山!可是傷得很嚴重?你等等,我去拿藥箱。”
吳興誌年輕時是鎮上醫館的坐堂大夫,醫術還算不錯,上了年紀後,鎮上村裡兩頭奔波太累了,他索性回了家,給附近幾個村的村民看看小病小痛,這十裡八村就他一個大夫,大家也都樂意請他。
插柳村離茅坪村本身就不遠,顧青鬆又是駕著馬車來的,一刻鐘就到了。
顧家人恭敬地將他請進了顧青柏的房間,把完脈後,吳興誌又細細檢查了一遍顧青柏身上的傷口,麵色沉了下來。
“吳家老哥,可是我兒傷得太重,不好醫治?”顧立宗麵色緊張,生怕從他嘴裡聽到一些不好的消息,其他人也是跟著提起了一顆心。
吳興致搖頭,“傷口看著嚴重,但並未傷及肺腑。壞就壞在失血過多,加上狼爪鋒利,上方還攜帶著不少臟汙,肩背上的傷口已經化膿,今晚必須用烈酒一一擦拭完再上藥,不然定會引起發熱遭大罪。”
“家中並無烈酒,我去村長家問問。”顧青鬆說完,又匆匆出了門。
這一晚,除了顧庭之,所有人都沒有睡。
吳興誌在顧家留了一宿,親自幫顧青柏用烈酒處理了傷口。又教蘇荷花替顧青柏換藥,內服的藥需要煎到什麼成色也仔細囑咐了。
顧家人感激不已。
而顧立堂也沒回去,因著馮氏把院門鎖了,他隻能在四房這邊待了一晚。
此時,醜時已過,雞鳴聲響起。吳興誌打著哈欠,又從自己藥箱裡拿出幾副藥,囑咐道“敷的傷藥,每天換上三次,再配上這幾服煎來喝,天就能見好,記得這幾天不要有大動作,也不能沾水,飲食也要清淡些,少油少鹽,不能吃豆製品。”
顧家人都將他的話牢牢記在了心裡。
顧立宗見他收拾了藥箱就要走,趕緊拉住他,“吳家大哥,勞累了一夜,怎麼也得吃了早飯再走。”
吳興誌無奈,隻能答應留下來。
周氏趕緊領著三個兒媳去廚房裡做早飯,家裡有客人,早飯自然不能像往常那般隨意,幾人乾活手腳都快,沒多長的時間,便蒸了包子烙了餅,還炒了幾個菜。甄彌兒拿了托盤將早飯都端去了堂屋。
吳興誌沒想到顧家的夥食這麼好,村裡人,家家戶戶的早餐無非就是粥,饅頭,紅薯之類的,而顧家堂屋桌子上擺的滿滿當當,不止有紅薯粥,白菜豬肉包子,金黃的玉米餅子,還炒了一盤青椒肉絲,一盤臘腸炒土豆,一條魚,一盤清炒萵筍葉子,再加上一個油炸花生。
“二郎媳婦,昨晚你大哥拿回來的烈酒可還有剩?”
“還有的,在我房裡。”
“那去拿來,我和你們大伯父陪吳阿伯喝上一杯。”
“好。”
蘇荷花匆匆去房裡拿了酒出來。
酒足飯飽後,大家都吃了個滿足。顧立宗吩咐顧青鬆好生將客人送回家。
吳老爺子喝了酒,顧青鬆怕他摔著,駕馬車的速度沒有昨晚快,到了後,又小心翼翼地將他扶下了馬車。在他進門前,往他手裡塞了一錠銀子。
吳興利有幾分醉意,見他塞來的東西,盯了好幾息才反應過來,“顧家大郎,你這是做什麼?趕緊給我收回去!”
顧青鬆自然是不肯收,“吳阿伯,勞您辛苦了一夜,這是顧家應付的診金。”
“我不要,你拿回去!”
顧青鬆見他硬要塞回來,嚇得趕緊跳上了馬車,匆匆走了。把吳家眾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而顧家眾人忙活了一晚上,現在都有些挺不住了,周氏揉了揉眉心,吩咐大家回房睡覺。
其實現在才寅時剛過,顧庭之還沒起床。昨晚甄彌兒將他哄睡後,又悄悄地出了房門。此時進屋,擔心吵著他,也沒敢上床,就靜靜地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閉目養神。
而此時,一白正伸長脖子,咬住下垂的被衾,努力揮動著短胖的四肢,想往上爬。可連著試了好多次,都沒能爬上去,倒是驚擾到了床上熟睡的人。
顧庭之隻感覺自己胸口一陣窒悶,身體仿佛壓了千斤巨石般,無法動彈。呼吸越來越急促,他努力掙紮著想睜開眼睛,可怎麼也醒不過來。
睡夢中,他感覺自己置身於一片漆黑的環境裡,周身圍繞著散不開的迷霧。
隱隱似聽到水滴落在石壁上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幽洞裡,更顯詭秘。饅饅不在這,爹娘,大哥二哥四妹也都不在,他四處奔走著,邊走邊叫他們,可是無人應聲。忽然,黑暗的儘頭閃現出一道亮光,他想也沒想地向那邊奔去。
“啪”地一聲,顧庭之猛地一蹬腳,從床上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