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之!”正在觀察顧青柏麵色的封君麒,一抬頭,眼裡閃著驚喜。
顧庭之大步上前,查看顧青柏的體溫。
“彆著急,青柏是痛暈了過去!那群狗官,一上來便對我們執杖,逼我們在招供上簽字畫押,我們不肯,便又打了我們三十杖!青柏身子受不住,這才痛暈了過去。”
“封大哥可還能挺住?”
“無恙。”
顧庭之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個白色瓷瓶,倒出兩粒深棕色藥丸,將其中一粒遞給封君麒。
他想也沒想,也沒問這是什麼東西,扔進嘴裡吃下。
顧庭之將另一粒放進顧青柏唇中,見他慢慢吃下,這才鬆了些緊繃的神色。
“封大哥,你將今日的事情與我說上一遍。”
封君麒理了理思路,忙將今天進城後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與他說了,進出餛飩鋪子的那一段說的格外詳細。
顧庭之聽完點頭,現在時間緊迫,他不能多留。
“封大哥,兩刻鐘左右,我會讓牢頭再送傷藥進來,你們處理好傷口後莫表現出來,隻管躺下等明日的開庭,莫讓人今晚再有機可乘。”
封君麒明白了他的意思,鄭重點頭。
牢頭帶著顧庭之離開時,顧庭之又往他手中塞了一錠銀子,牢頭捏了捏,輕輕點頭。
看著這年輕人離去的背影,正在劃拳喝酒的幾個獄卒抬頭詢問道“老大,這人來看誰啊。”
“昨天不是關進來了一個手腳不乾淨的啞巴嗎?來看他的。”
其中一個獄卒有些詫異,“他呀,我還以為他沒有家人勒。”
“是朋友。”
好的吧,大家並不在意,繼續低頭劃拳。
顧庭之出了牢房後,此時日暮已經落下,街道上的行人隻剩下了三兩。
他徑直來到城南的王氏餛飩鋪前,鋪子大門已經被白色封條封住。
在大齊,臨街而立的聯排商鋪,布局大都是前為鋪,後為宅,這王氏餛飩鋪也不例外。
顧庭之立於鋪前幾息,隻見他左右看了看,接著腳尖輕輕一點,竟是直接騰空而起,躍上了餛飩鋪的屋頂,斜麵屋頂於他來說,完全像是如履平地,腳底下沒有發出絲毫聲響。
接著,他的身子再次躍起,輕輕落在了鋪後方的庭院裡。
後方宅院此時隻有正北的房屋點了油燈,顧庭之輕聲靠近,裡麵傳來婦人的哭泣聲,從映在紙窗上的輪廓來看,裡麵有兩個人。
大漢無奈的歎息聲傳來,“你就算把自己哭死,芸兒也回不來了,先睡吧,明日我們去將芸兒接回來,先讓她入土為安。”
那婦人聞言,突然暴起,啞聲吼道“睡睡睡,你就知道睡!被害死的可是你自己的親生女兒,你女兒那般的慘狀,你竟然還能睡得下!”
大漢臉上閃過沉痛,沒做聲,婦人撕扯著他的胸口。
“要不是你,我怎麼會將芸兒一個人扔在前頭鋪子裡!我該死啊!我真的該死!我竟然將她一個人扔在鋪裡,和你這個挨千刀的去看那個勞什子的瘋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