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克仙!
李淼看的清楚,死人頭分彆是兔大力和昨晚遇到的兩個雙胞胎老婦。想著兔大力雖是惡人,可往日言談也算是一代豪士,如今死了,卻和死狗一樣。自己不說兔死狐悲,至少輕輕一聲歎息。
“如何?”
一直如泰山般屹然不動的崔府首領崔重山老人,目光中終於閃出一線擔心。
崔尚方解下腰間人頭,摔在廳上,仍不住哭腔道
“父親,兔大力無恥之極,竟然勾結江湖敗類金木二姥。她二人使雙生法,迷蹤潛影,大哥、二哥連同六弟獨子都已戰死!”
此言一出,大堂起碼有一半人癱坐在地。
崔重山強忍傷心,再問道
“尚義的兩個兒子呢?”
“傷重,難治!”
聽了這話,老人一口老血險些沒有噴出來。
決戰未至,自己一門傷亡已是如此巨大,如若不然,恐有滅門之禍!
“回來就好!你先休息,恢複一點體力,一切待事了再說!”
老人早已看出崔尚方精疲力儘,眼下為主持大局,全力趕回本府。長子、三子陣亡,八角礦有沒有事敗,一切都已來不及多顧,隻能行一步,看一步。
他到底是崔府當家人,雖然多年來為養傷一直將家中大小事交給三位長子,但他依舊是崔家眾人的主心骨。老人在大堂上威嚴一坐,眾兒孫輩雖然悲切,卻沒有一個人亂了陣腳,甚至沒有一人哭泣。
眼看著三子崔尚方被傭人們扶到偏廳休息,崔重山反而招了招手,向了眾孫子輩輕聲喚道
“都過來,爺爺一向在家裡靜養,難得仔細瞧瞧你們這些孫兒。嗯,都長大了。看著你們長大,爺爺比什麼都開心!”
此言一出,眾孫兒忍不住眼眶含淚。馬上大戰在即,父兄們戰死,祖父卻還在軟語安慰,心潮翻湧,由不得嗚嗚咽咽。
“莫哭!莫哭!一哭,人這口氣就泄了。待會兒,還怎麼和人爭鬥?我小時候也愛哭。哥哥、父親為此常打我,好在給我留臉,隻打屁股不打臉,我便每每在要挨打的時候,褲子裡塞草絮,打了,也不痛。”
一句話,逗的眾人又樂了!
“小時候,我的祖父,常給我和兄長們講故事。祖父不愛讀書,肚子裡沒什麼墨水兒,能講的,都是自己的故事。老人家能從自己小時候,一直講到有了我們這些孫兒。
講他習武時怎麼偷懶;打架不過時怎麼落荒而逃;上陣時怎麼怯敵;兄長們為救他怎麼慘死;知恥了怎麼後勇;光耀門楣後怎麼祭典父兄。
那一天,他大哭,哭的肝腸寸斷,哭的我們這些小輩們聽了,也跟著哭……。
我們崔家祖上曾是望族!到了爺爺我這一輩,遭遇橫禍,父兄叔伯們,死的隻剩我一個。我費了三十年功夫,才賺下了這小小一鎮的家私。可也為此受了傷,一直在養在家裡。疏忽了兒孫們的教導,以致有今日之禍,這些,是爺爺的錯!”
崔天保急道
“這怎麼是爺爺的錯?眼前事,都是孫子們沒用,惹得您老這麼大年紀而拖出病體出山。倘若……,倘若孫子們能有幾個爐火純青,蔣繼業就是有天大的膽,也不敢進犯我們崔家!”
崔重山笑一笑
“有這心就行了,爐火純青哪有那麼容易。你們還小,不該如此苛責。不過,這人哪,講究個心氣。就算是做不到,這心還是要高的。尤其是我們崔家的男兒,你們說是不是?”
崔家眾孫子輩聽了,高聲道“是!”
聲震瓦礫,餘音繞梁,久久不散!
“上陣不離父子兵,打仗莫過親兄弟。你們都是爺爺的孫子,任那一個都是爺爺手心手背的肉。任那一個夭折,爺爺都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