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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以後,美因茨的城市部分幾乎實現了市民的民主自治,而大主教的世俗權柄則被局限在有限的教區之內。或許也正因如此,美因茨的市政建設在帝國內部名列前茅,人口密集,不遜色於任何一座曆史悠久的大城市。
駕駛馬車駛過寬闊漫長的石子路,道路兩側遍布著各行各業的工匠店鋪與商人的小攤。在店鋪最密集的區域,兩座高大威嚴的石磚建築屹立彼方,分彆是城市的“鐵匠行會”、“木匠行會”,更遠處,還可見到幾座稍遜一籌的建築,商人行會、手工業者行會、獵人行會、農業行會、教師行會……應有儘有。
行會(guild),是一種曆史較為久遠的行業互助協會。隨著商業與手工業的大發展,村鎮公社日漸衰落的大背景下,人類對基層組織的向往促使“行會”這一新式組織在自由市或者城堡下轄的貿易區逐漸成型。行會一般以行業和地區而區分,譬如“維也納鐵匠行會”,“美因茨獵人行會”。某地某行業的職業者都需要在行會登記在冊,既方便管理,也方便同行相互協助,團結保護本行本業的利益。
相對的,拒絕加入行會的人將受到所有行會成員的打壓和排擠。
維也納的商人行會就規定,非行會成員不得在維也納市場批發商品,成員必須在指定時間、地點和固定價格下進行中大宗交易。手工業行會也規定,行會成員必須按照刻板的規定,在指定要求的勞動時間和生產貨物量下活動。連招收學徒的人數和出師時間都有繁瑣的規章製度,商品銷售與原料采購必須由行會主導人統一安排,避免某些成員借助私人渠道謀取暴利。
行會的壟斷和封閉大大不利於商業資本和人才資源進入市場自由流通,事實上抑製了自由資本市場的發展,但在一定程度上確實保證了底層勞動者的階級利益。
羅貝爾最討厭的就是和行會的領頭人打交道。
行會領袖一般從地位、威望較高的勞動者中選舉挑選,但從擔任行會領導層開始,這些家夥就完全脫產,成為了和約拿一樣的“職業官僚”。這些家夥製訂的生產指標和完全不符合實際,對正常的市場競爭百害而無一利,而且酷愛打壓市場中的新人。
當年,天河剛剛涉足冶煉行業時,好幾次被行會的老人擠兌的半夜偷偷抹眼淚。如果羅貝爾不靠主教的特權幫她的工廠實現從生產端到消費端的一條龍連接,皇家冶煉廠隻怕撐不過半年。
樸素的勞動者到短視的官僚,積極阻礙生產技術進步,整日抱著永恒不變的一畝三分地沾沾自喜,這就是羅貝爾對行會人士的全部刻板印象。
但今天,一個特彆的目的逼他不得不親自拜訪這些短視的匠人。
他需要拉攏一些行會的領頭人,幫助他在美因茨大主教前美言幾句,最好能獲取大主教的親口許諾,讓美因茨選區變成哈布斯堡家族穩定的票倉。
羅貝爾大踏步地走進行會的正門,坐在接待位置上的年輕會員瞥了他一眼,隨即馬上收回了視線,眼神中不乏厭惡之色。
這裡每天都發生著無數次陌生人之間的商業往來,甚少有人對一個看起來不算大富大貴的青年感興趣,羅貝爾也沒有讓所有人一見麵就喜歡上自己的特異功能。
畢竟他隻是人類,不像白袍人的衣服有神術加持,怎麼弄都弄不臟。他也沒法氪金購買一個炫酷的登場皮膚,一出場就有翠綠色的火焰或者銀白色的光芒籠罩,再在背後形成一個金燦燦的十字架特效——那可能會讓他被教會燒死的概率直線上升,或被上號降世的耶和華大神帶著聖子和穆罕默德三人連打直接放逐到異次元。
但這些人毫不遮掩地厭惡乃至敵視態度實在讓他兩眼一抹黑。
他已經儘量裝出一副老牌elegant(優雅)的氣質,可惜身上那股子政治暴發戶的芬芳仍舊難以去除。
繃住了幾分鐘,羅貝爾繃不住了。
他走到行會的側方衣架旁,把牛皮外套掛了上去,隨後扯著嗓子,讓自己的聲音在狹小的封閉空間內回蕩
“你們這管事的人呢?!”
行會裡的人都被他鎮住了,兩個小女孩,或許是哪個工匠的女兒,正在大廳裡追逐打鬨,被他吼聲嚇得嚎啕大哭起來。
“真沒素質,變態。”
女孩們的父親抱起自己的寶貝女兒,衝著羅貝爾啐了一口,扭頭匆匆離開。
羅貝爾“……”
不是,為什麼你們這些人一張嘴就帶有攻擊性啊。這不,不對吧。
他看蓋裡烏斯對著士兵這麼喊一嗓子很管用啊,大家馬上服服帖帖地聽他訓話了。難道,是他長得不夠凶的原因嗎?是容貌俊俏的副作用嗎?
幸好,這時有人提醒了他。
“這位先生。”那個老木匠貼心地提醒道,“您的褲腰帶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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