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陽光明媚的一天,法蘭西國王查理七世騎著他那匹雄壯的戰馬,身披華麗的鎧甲,帶領著一眾隨從,來到了法國與神聖羅馬帝國的邊境。而另一邊,美因茨大主教迪特裡希也帶著他的教士和護衛們準時抵達。
兩位領袖在一片開闊地上相遇,他們身後各自站著自己國家的旗幟和軍隊。氣氛緊張而凝重,仿佛一場大戰即將爆發。
他們各自肩負彼此的國家的外交使命而來。
因為選擇了如此失禮的外交規格,兩方隻在野外談話,甚至沒有一套落座談話的桌椅。為表歉意,剛剛閒下來不久的查理七世國王決定親自會晤。
而神聖羅馬一方,則是選帝侯之一的美因茨大主教出馬。選帝侯的地位自然難比權勢滔天的法王,為表禮儀,美因茨的迪特裡希選擇率先下馬。
他大概其走到帝國疆域的邊界線附近,歐陸國家間鮮有明確的界碑,但常存在明顯的地理界限。
譬如,在他們相會的這片土地上,神羅一方的土壤明顯更加肥沃,查理七世馬腳下的土地則遍布雜草,一副拋荒多年的景象。
在邊境線上,沒有太多法國人居住,而德國農民的身影卻屢屢可見,即便附近有著軍隊對峙,仍舊耕種得樂此不疲。帝國的去中心化與法國中央集權的經濟特點在此刻體現得淋漓儘致。
既然迪特裡希已經搶先下馬表示誠意,法王一方則不再怠慢。
查理七世首先開口
“尊敬的大主教閣下,按照之前的約定,今日我們相聚在此,為的是解決邊境衝突等棘手的問題。我國戰事已息,而邊境劃分卻如數十年前一樣模糊,本王覺得有些話還是講開了好,無論對貴國皇帝,還是對本王。”
思慮再三,他決定先聲奪人“貴國軍隊屢次侵犯我國邊界,這種行為已經嚴重影響到兩國之間的和平與穩定!而且,貴國農民經常非法越境搶耕我國農夫的土地,我私下認為這大不妥當,理應重新劃分一條明確的邊界。”
他說的當然是事實,但卻是隱瞞了部分事實的事實。
完整的事實是,戰亂逼迫法國的農民爭先恐後地逃入防護能力較強的內陸城市,而德國邊境領主對領民的控製力低下,無法約束本地農民無視河對岸的拋荒土地,紛紛越境墾荒。
迪特裡希代表帝國的顏麵而來,自然不可能就此承受對方的非難,他不卑不亢地回應“陛下,您這是無稽之談!帝國從未有意侵犯貴國領土,那些所謂的衝突都是邊民私下的誤會。
既然說到這裡,我不得不詢問一聲,貴國何故阻礙勃艮第大公與我們神羅的領主們建立正常的邦交關係!遵照契約,包括勃艮第大公在內的所有法王封臣都有權締結自願的盟約!就像法蘭西國王偏愛我們帝國的自由市一樣,我們德意誌領主也期待與貴國領主攜、手、共、進、退!”
他確實先下馬以示致禮,但他的禮貌也就到此為止了。
臨來之前,迪特裡特意灌了三大杯啤酒壯膽,以防在外國國王前露怯。現在的他,滿感覺自己能手撕眼前穿著盔甲的國王陛下,談何放在眼裡?
不出所料,聞言的查理國王憤怒地拍了一下馬背,大聲吼道
“胡說八道!勃艮第大公是本王的封臣,我們之間的封建契約,貴國皇帝又從何得知?你們的皇帝屢屢和本王的封臣聯絡,難道是想借此機會西擴嗎?”
迪特裡希冷笑一聲,反駁道“陛下,您彆忘了,帝國一直以來都是秩序的維護者,我們有責任維護大陸的安寧。如果有人企圖挑起戰亂,我們絕不姑息!同樣的,皇帝不希望貴國在結束一場戰亂風波後便迫不及待地引起下一場風波。”
“哼,貓哭耗子假慈悲!誰知道你們底下謀劃的是什麼狼子野心。”
“退一萬步講,就算勃艮第大公有意加入帝國。”迪特裡希驕傲地揚起下巴,“那也是因為我們帝國的封建契約更加開明,更加自由,更加保護諸侯的利益。而陛下得寸進尺,惹來臣下惶惶不可終日,這才棄暗投明。如此說來,怎能說帝國西擴,這分明是大公東逃呀!”
“你放屁!”
兩人互不相讓,越吵越激烈。他們的言辭充滿了火藥味,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緊張不安。
萬一外交狀態激化到無可扭轉的地步,雙方難保不會刀兵相向。事實上,二人身後的軍隊便是為防止這一狀況而來的。
“放你媽的屁,你個得了便宜就賣乖的詐騙犯。你媽媽沒有教過你隻說半句實話等於撒謊的道理嗎?”
“法國和英國的戰事持續了一百年,你們法國人挨揍了一百年,確實是沒有入侵我國西境,入侵的罪魁禍首乃是第戎的勃艮第大公,但這不代表你們就是清清白白的白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