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安科納的羅貝爾_是,教宗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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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安科納的羅貝爾(1 / 2)

是,教宗!

“諸位,諸位!肅靜!”

一張金牙與白牙交錯的口腔張開又關閉,一股熱氣從喉嚨口飄散而出,為臘月深冬更添一絲寒意。

中年男人方正堅毅的五官與滿口金牙格格不入,右側臉頰用金紋銘刻著看不懂的文字,男人身著一件金縷白袍,手持的權杖纏繞著紫色絲帶,站在演講台上俯瞰下麵密密麻麻的人群。

人群無一例外,身著與演講者相似的金縷袍服,隻不過在顏色上作有區分,按照距離男人的距離,由近及遠分為紅、紫、白、藍、黑。

穿著黑色袍服的人群坐在最遙遠的位置,衣服上沒有金縷,甚至連座位也不配擁有。

“我說了肅靜!你們這幫畜生沒聽見嗎?再不安靜,就讓執法員把你們統統轟出去!”

中氣十足的男聲回響在雕飾輝宏的聖廳,五彩繽紛的花窗都因為他的怒吼戰戰發抖。

他身後的執法官適時地後退半步,掏了掏耳朵,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對於他不痛不癢的威脅,最遠處的聽眾報以鄙夷的噓聲,但無人膽敢出言嘲諷——因為真的會被執法官轟出去。

男人的身後的高台,另有總共五台演講座,其上安坐著五名灰袍老人,其中之一實在看不過嘈雜混亂的局勢,輕輕咳嗽幾聲,拐杖有節奏地敲擊腳邊台階,人群頓時噤若寒蟬。

白袍男人大聲啐了一口,惡狠狠地掃視人群,似乎要把打擾他演講的混蛋永遠刻在腦海。

“我們剛剛說到哪裡了?哦,是的,說到了《使徒信經》的本丟彼拉多受難章節,‘在本丟彼拉多手下受難,被釘於十字架,受死,埋葬’,我認為其中‘被釘於十字架’與‘受死’是同時發生的事件……”

“鐺鐺。”

演講台下傳來權杖的敲擊聲,這代表有人對論戰提出質疑。

男人漲紅了臉龐,握權杖的手微微顫抖,顯示出他絕不平靜的心情。

任誰精心準備的演講三番五次被無視,打斷,也不可能不怒氣衝天。

可惜按照現任教皇尤金四世的規定,隻要提問者的問題富有“建設性”,則演講者沒有拒絕回答的權力。

他隻能強忍天大的委屈,揮揮權杖示意可以提問。

聽講人群紛紛回頭,溯尋提問人的方位,眼中流露著對未知的好奇。

在人群最末尾,沒資格擁有座位的黑袍人之中,站起一個年幼的身影,單從外貌身高上看,男孩的年齡絕對不會超過十四歲。

單論他的年齡,在聖廳中並不算新鮮事,在這個人均壽命不過四十歲的年代,十幾歲的孩子常常不得已而擔任重擔,民間亦如是,宮廷亦如是,教廷亦如是。

稀奇的是,男孩被包裹在厚厚的頭巾和袍服之下,隻露出一雙明亮的棕瞳,這神似異教徒的打扮讓某些經曆過上一輪南征聖戰的年老教士紛紛皺起眉頭。

上千人的側目以待似乎讓男孩緊張萬分,他深吸幾口氣,對台上的演講男子提出了他醞釀許久的問題

“大人,廁所怎麼去?”

“咚。”

人群再度尋聲望去,原來是演講人急火攻心之下,腦袋一歪,暈厥過去。

對此,人群中爆發出從未給予演講男人的激烈掌聲,歡呼著無聊演講的提前終止,和因為語文老師病倒而改上體育課的學生如出一轍。

“說得好啊!上廁所比釘死還是燒死更加重要!”

“早該嘲笑嘲笑了!”

“要給他迎頭痛擊!”

男人的助手急忙招呼枕戈待旦的醫療隊衝上講台搶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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