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一天,我會把姓氏從馮·米斯特爾巴赫改回費德洛夫,在德意誌重新振興沒落的費德洛夫家族!
父親,請保佑您的孩子吧!
弗雷德裡克看出博羅諾夫的心潮澎湃,微微一笑。
他就喜歡喜怒形於色的手下,博羅諾夫感激賞賜的情態令他無比受用,更讓他堅信自己沒有看錯人。
“好了,來人,帶博羅諾夫·馮·米斯特爾巴赫伯爵下去休息吧。”
“謝大人,謝大人。”
博羅諾夫深深俯身,轉身離開了營帳。
“呼……”弗雷德裡克鬆開緊繃的臉色,“終於,這下總算能壓製國內那群人的口角了。”
這位自稱的神聖羅馬帝國皇帝深深鬆了口氣。
奧地利傾儘全公國之力,勉強湊出一萬五千精銳入侵意大利,他這位攝政公爵所承受的壓力何止一星半點。
自從征兵開始,就不斷有公國內部其他勢力乾擾戰爭準備,原本計劃的征召兩萬人被降到了一萬五千人不說,塵封的維也納武備庫竟然也不允許他使用。
他可是公爵!哪怕前麵加了“臨時攝政”四個字,那也理應是公國的最高權威!
可事實就是,他這位理論上的最高領袖根本無力把整個奧地利擰成一股繩。
理由也很簡單,奧地利內部如今分成了三大派彆,分彆是大公國其他領土的哈布斯堡家族支係組成的外藩公爵一係,以前任公爵夫人、來自偉大的盧森堡家族的伊麗莎白為首的前朝遺老一係,還有以他為首的新生代一係。
內部各自傾軋,內戰頻繁。哪怕他出征,也不斷有國內貴族送來的規勸書信,清一色都是勸他罷兵回國,氣得他連續十幾天睡不好覺。
一切的一切都因為他的堂兄阿爾布雷希特死得太早,而下一任繼承人又太年幼。他作為受邀攝政的外藩公爵,名不正言不順,在國內號召力不足,放眼望去儘是一片反旗。
為了穩固自己的統治,弗雷德裡克不得不冒著巨大的政治風險強硬出兵意大利。隻有這一戰大獲全勝,他才有把柄堵住國內那幫反賊的嘴,反之,就是他黯然下台,乖乖滾回蒂羅爾老家。
有了博羅諾夫這一場大捷,這兩天,他總算能睡個好覺了。
弗雷德裡克翻身躺上床鋪,抱著女人柔軟的嬌軀美美入眠。
威尼斯商人聽令趕到營帳,卻被告知公爵大人已經入眠,鬱悶地在營中散步。
這些奧地利人對威尼斯人總是一副征服者的姿態,不尊重,不在意,換全歐洲哪個國家敢這樣小覷他們?
威尼斯商人壟斷地中海貿易多年,倉儲中的財富取之不儘、用之無竭。影從奧地利不過是出於保存家鄉的目的——他們不會真以為威尼斯人好欺負吧?
就在商人在營帳徘徊之際,突然看到一位虎背熊腰的壯年貴族從弗雷德裡克的營帳走出,趕忙迎上前去。
“這位大人,不知道公爵閣下現在可否方便,我有要事和他商量。”
博羅諾夫奇怪地看了眼這個平民衣著的陌生人“閣下已經休息了,有什麼事嗎?”
放屁,他要是真休息了,你怎麼會從裡麵出來。分明是在拿他消遣,不願意見他。
商人自討沒趣,失落地離開。
在經過一名士兵時,他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循著味道望去,正巧看見了士兵懷裡的方盒子。
出於一名商人的敏銳嗅覺,他偷偷跟在這名士兵身後,望著他把盒子丟進了營地外的草叢裡。
趁四下無人,他偷偷潛伏至盒子附近,輕輕打開了盒蓋。
“啊!”
他被盒蓋中的人頭嚇得魂飛魄散,一屁股坐在草裡。
盒中的人頭戴著東正教專有的黑色猶太帽,雙目怒張,死不瞑目。
商人用了一刻鐘才緩過勁來,看著這枚人頭,忽然感覺哪裡不對勁。
“奇怪,天主教的修士不戴這種帽子啊,這是東歐的東正教神父才戴的,為什麼這裡會有東正教徒?”
“說起來,我軍的博羅諾夫男爵似乎是位東正教徒,莫非是他帶來的?”
“可為什麼要給死人頭戴上呢?不懂,真是不懂。”
商人怎麼也想不透其中緣由,唉聲歎氣地回去營地。
兩道黑影在草叢中掠過,一隻饑餓的野狗叼著人頭逃之夭夭,另一隻野狗嫉妒地向它靠近。
一場你死我活的血戰在所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