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巴塞爾劇變_是,教宗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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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巴塞爾劇變(1 / 2)

是,教宗!

“羅貝爾!”

坐在宣講台後的弗雷德裡克發出一聲暴喝。

乾得漂亮!

這是他沒喊出來的後半句話。

“安靜!公爵!”

帶著劍鞘的黃金劍指住弗雷德裡克的鼻子。

“我在神學上有些疑惑,現在必須當眾詢問教皇冕下,不然良心難安。”

尼古拉五世平靜地道“我很歡迎接受主教的神學辯論,但這是公議會,不是適合辯論神學的場合。”

“我的疑問正和公議會息息相關。”

羅貝爾握著劍柄末端的藍寶石,那裡棲居著一個夭折而被判有罪的孩童靈魂。

“進入神學院的這八年來,我無時無刻不遵循主與師長的教誨,用最嚴苛的苦修標準約束自己。因為所有人都在教導我,人類的祖先亞當和夏娃偷吃了上帝的禁果,我們生而背負有原罪,必須用一生的苦難去償還。”

“神學院的同學欺負我,我不覺得痛苦,反而在竊喜罪孽得以償還。我沒有父母,偶爾會被人指指點點,也是出於同樣的原因,我沒有報複。”

“殘酷的人間沒能動搖我對主的虔誠——但是。”

羅貝爾亮出寶石配重塊“冕下,假如一個甚至還分不清善惡的孩子去世,他的靈魂應該升入天國還是墮入地獄?”

話音剛落,立即在大會堂最後方落座的市民商人中引發了不小的騷動。

羅貝爾的每一句話都說在了他們最關心的點子上,他們恨不得衝到宣講台下為他搖旗呐喊。

尼古拉眯著眼睛。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主教。”

“我當然知道我在說什麼,冕下。”

原罪學說是基督教的核心觀念之一,羅貝爾公然質疑原罪論,無異於在中國皇帝麵前質疑天人合一理論。

有些事情,哪怕懷疑都是一種罪過。

“你不擔心我開除你的教籍嗎?”

“冕下如果想的話,儘管這樣做吧!”

羅貝爾將劍鞘重重戳在地上,與大理石地磚碰撞出沉悶的聲響。

“但是,如今已然不是教廷可以胡作非為的時代了,這點沒人比您更清楚——聽說前日那不勒斯的阿方索國王斬殺了一批從北方入境的侵略者,斬首三千餘,您知道嗎?”

尼古拉五世麵色劇變。

他當然知道。

臨出發前,他吩咐羅馬的軍團在幾位將軍和博爾哈主教的率領下,趁那不勒斯衰弱之際發動南侵。

可就在昨天,他收到了博爾哈送來的認罪書。

前去攻打那不勒斯的羅馬軍團遭到那不勒斯和阿拉貢的聯軍伏擊,辛辛苦苦積攢的一萬軍勢折損減半,老博爾哈率領殘軍奮力逃回,其餘將軍全部遇難身亡。

這正是尼古拉五世今日願意放棄廢黜菲利克斯的最重要原因,登基的第一戰就吃了敗仗,他急需回羅馬收攏人心,沒空繼續在巴塞爾浪費時間了。

問題是,羅貝爾是怎麼知道的?

答案是賄賂。

教廷的修道士真的很單純,隻要塞點錢,什麼都願意說。

羅貝爾的話令教廷的使團氣急敗壞地大罵褻瀆,修士約翰叫囂著要將這個叛教者燒死,其餘人紛紛應和讚成。

但教皇的衛兵一動不動。

他們被四倍於自己的奧地利士兵堵住了前路和退路。

尼古拉五世猛然回頭瞪向弗雷德裡克。

端坐於他之後的奧地利公爵嘴角上揚“羅貝爾主教此言……深得我心。”

“公爵!你!”

“四百年前,神聖羅馬皇帝亨利四世被格裡高利七世開除教籍,帝國諸侯紛紛造反,皇帝之位搖搖欲墜。”

弗雷德裡克平靜而緩慢地說道。

“為了保住皇位,他不得不去往卡諾莎城堡請求教皇的寬恕。”

“皇帝帶著愛妻和幼子在城堡外跪求了三天三夜,格裡高利七世才同意見他,逼迫他親吻自己的鞋子,這才原諒了亨利。

那時,我的先祖隻是鷹堡的小領主,這件事記載在我們哈布斯堡家族族史的第三頁,我非常喜歡翻閱這一章。”

在座的貴族無不被弗雷德裡克低沉的語氣所感染,腓特烈二世仿佛身臨其境般攥緊拳頭,深深的恥辱感湧上每一個德意誌貴族的心頭。

德意誌人的皇帝,憑什麼給意大利的教皇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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