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蟲豸和他們皇位來路不正的狗皇帝一起組成了拉胯的奧地利宮廷,結果一個新人竟然言之鑿鑿地要搞從零開始的創立銀行,莫非真讓他開盲盒開到寶了?
“馬基雅維利先生,恕我直言,我在各個方麵實在沒有可與您分享的。”羅貝爾攤手,“我沒有經營過銀行,也沒和銀行家打過交道,我在短暫的政治生涯裡隻學會了彌撒與戰爭——頂多還有外語。”
“事實上,我正為此而來。”貝爾納多尷尬地撓了撓頭,“我實在聽不懂德語,隻會說一些簡單的法語,陛下希望我向您學習語言和宮廷禮儀。”
“宮廷禮儀呀……”羅貝爾沉吟半晌,確定地說道,“儘量不要打皇帝的臉。”
“嗯嗯,在下明白,臣子怎麼能駁陛下的麵子。”
“如果非要打的話,儘量打小腹。”
“嗯……嗯?”
“哎,羅貝爾那家夥,真真沒素質。”
平坦的土路,四千餘奧地利軍隊向東南行進。
為首的博羅諾夫悶悶不樂地啐掉嘴裡的狗尾草,衝身後的雷納德大吐苦水。
“先是私自行軍,現在又讓咱們追擊,苦差事都讓老子乾完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咱的上司。”
“呃,宮伯確實略有無禮,還請伯爵多多海涵,務以國事為重呀。”
雷納德苦笑道。
時至今日,他仍然懷疑農奴暴動和羅貝爾暗地裡的黑手脫不開乾係。
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他的莊園被毀後,家族收支必須依賴南北通商,於商道上設卡的奧地利官員又大多要遵從皇帝的命令,他不方便摻和宮廷爭端,之前與博羅諾夫的交往也是看中他的軍權,期望他救出自家妹妹夫妻二人。
到了羅貝爾亦願意鎮壓起義的如今,博羅諾夫已不值得他加大投資籌碼,但前者儼然已把他當成心腹,叫他實在抹不開麵子拒絕,隻好在中間和渾水了。
“哼,無妨,他喜歡刁難就讓他刁難罷。”博羅諾夫鼻子哼了一聲,“陛下賞罰分明,該是我的功勞,一分都不會讓給……”
“伯爵大人!”
後軍突然傳來一聲呼喝,一名斥候騎兵漲紅著臉衝到二人身邊。
“不好了,宮伯大人率本部騎軍,取河岸小道,繞到到我軍前麵去了!”
上千匹戰馬踩踏草原的噔隆聲響徹原野。
一頂泛金色的鋼盔在豔陽天下熠熠生輝,成為全場最耀眼的仔。
依然披掛著當年從威尼斯買來的華貴盔甲,朱利奧·塔佩亞甩舞著劍鞘,向身邊疾馳的大軍放聲吆喝
“快快快,加快步伐,老大下令了,三日之內全殲匪寇,不準讓一個叛匪進入奧境!”
在中央軍團騎兵隊後緊跟著的,是數量上不多,然而精銳程度不亞於神聖騎士團的貴族騎士。
以奧地利貴族青年為主的騎士們大多穿戴著傳統的日耳曼全覆式裝甲,也有少數騎士,例如摩拉維亞青年騎士,僅有紋章鎖子甲與防護性奇差的波西米亞鍋盔。
征召兵改革後,軍隊對騎士指揮官的需求顯著降低,但貴族集體的參戰欲反而攀升。
一旦取消了征召兵參戰,戰事對貴族階層經濟上的損害就降低到了絕對可以接受的地步,戰事意味著軍功,軍功意味著出人頭地。貴族家庭,尤其是沒有繼承權的次子庶子,無需父母督促,本身便提高了投身疆場的驅動力。
許多人不樂於見到統治階級的軍國化,例如恪守傳統的保守派,以及羅貝爾這樣的“妥協主義者”,但他也必須承認,好戰的貴族確實令戰爭變得格外“順手”。
這支由奧地利貴族騎士與少量民間義從騎士組建的騎兵,猶如戰場上的一把尖刀,縱橫軍陣,無可阻擋,堪稱軍改中最令人滿意的一部分。
在布爾諾修整的這段時間,又吸納了諸多本地騎士加入,規模更上一層樓。最美妙的是,貴族騎士參軍的目的明確,所以大都自帶乾糧,不用發軍餉和撫恤。
古羅馬時期,公民兵是國家戰鬥力的根本。跨入中世紀,歐洲平民階層奴隸化,貴族便是新時代唯一的公民,戰力可見一斑。
法羅,蓋裡烏斯,羅貝爾,三人並排驅馬奔騰在軍隊最前方。
大部分的後軍步兵都交給了可靠的雅各布,同樣以急行軍的速度追擊基諾申科夫。
馬兒的前蹄一次次騰起,一次次拍落,大地震撼,方圓數千米轟轟作響。
在沉默中急行軍大約數個小時後,法羅終於問出了心底的疑惑“大人,你以前都放任叛軍流竄,為什麼這次追擊得如此緊急?”
話音剛落,另一邊的蓋裡烏斯放聲大笑“哈哈,法羅呀,你的問題蠢笨得可愛。還記得迦太基的故事麼,我問你,布匿戰爭從局部戰爭演變成滅國戰役的契機是什麼?”
法羅毫不猶豫地答道“還用問嗎,長輩們口口相傳的故事,漢尼拔將軍的六萬大軍翻越阿爾卑斯山,攻入羅馬本土……啊!”
“明白了?”蓋裡烏斯笑道,“雖然我很欽佩漢尼拔將軍,但他襲取北意大利的戰術害得迦太基在戰略上陷入了被動。同樣的,萬一這夥叛軍侵入了奧地利本土,那位維也納的皇帝想必會像當年元老院的老不死一樣雷霆震怒。”
“到那時,皇帝對咱們主教背地裡的行徑就很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咯。”
法羅驚訝地看向羅貝爾,得到的隻有後者沉默不語的答複。
良久,他才從嘴角擠出幾個字。
“加快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