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翌日天明前,科爾厄再次收到一個晴天霹靂般的消息。
“甚麼?!你說西部的征召部隊在途經貝希特斯加登時被不明來曆的敵人擊潰了?!”
科爾厄雙目凸出,血絲遍布眼球,揪著渾身血跡的傳令兵,失控地大喊道。
他的嗓門極具穿透力,方圓百米內的所有人聽得一清二楚,其中不乏經過的普通士兵。
意識到自己一時失言,他趕緊閉上嘴巴,趨步趕往埃莫伯格采邑主教休憩的居所。
“主教大人!我等已經無路可退了!”
埃莫伯格得到消息而走出居所時,科爾厄正單膝跪在門外,將頭深深埋進手臂。
“請下命令吧,屬下願以性命擔保,必為大人帶回凱旋之音!”
“好,將軍壯哉!”埃莫伯格拍拍他的肩膀,“既然將軍發下如此大誓,那就請將軍領本部人馬和博克將軍彙合,莫要讓小人羞辱聖地!”
科爾厄的嘴角抽了抽。
他的本部人馬全都留在薩爾茨堡,隨行的隻有一支三十人的扈從隊。看來埃莫伯格終究不打算把保衛米拉貝爾的守軍一並交與他梭哈。
但他已經發下誓言,沒辦法回頭了。
以兩千兵力襲取奧軍不知人數的大軍……
“……遵命!”
蓋裡烏斯掀起帳篷簾子,一眼就望見了躲在角落搗鼓櫃子的某主教。
“怎麼用來著……我記得,先要把這個掀起來……然後……然後怎麼弄來的……”
羅貝爾掀開約櫃的蓋子,把收回劍鞘的咎瓦尤斯反複塞進約櫃,臉上的五官糾成一團。
“怎麼不管用了呢……”
“小子,乾什麼呢?”
“嗯?”
他回頭對上蓋裡烏斯疑惑的眼神“貝貝又在抱怨肚子餓了,但這台大家夥怎麼說也不好好工作。”
“我來看看。”
蓋裡烏斯伸手掏出櫃子一側的儲物瓶,掰開蓋子。
瓶子內空蕩蕩的,隻留下一股淡淡的清香。
“小子,我記得這裡麵是不是得有點什麼?”
“那個嗎,我記得是儲存嗎哪的罐子。”
蓋裡烏斯把瓶子倒過來猛甩了幾下,連滴水都沒流出來“這不是完全空了嘛!”
“哈?”
羅貝爾一把搶回罐子,一臉的悲愴樣“怎麼會?這可是珍貴的曆史紀念品啊!怎麼會空了?”
“是不是被老鼠偷吃了?”
“扯淡,老鼠怎麼配享用主的恩賜?”
“猶太人都有資格享用,憑什麼老鼠不可以。”
羅貝爾沉吟半晌,沉重地點了點頭“好像也是——不過這話不要在貝爾納多麵前說,他媽是猶太人,而且他嘴很毒,很容易把你的媽變成批發的。”
“哦。”蓋裡烏斯敷衍地甩甩手,“無所謂,反正我媽死很多年了。”
“嘩啦嘩啦……”
似乎是聽到了暫時沒法飽餐一頓的消息,劍柄的藍寶石愈加躁動不安。
羅貝爾安撫它之餘,餘光無意間瞥到了右手無名指上的指環。
哦,他都快把這茬忘了。
白袍人很久之前好像送了他一枚召喚惡魔的戒指?
但他自那以後試過許多次,根本沒有頭頂著山羊角的畸形怪物從劃破空氣的裂縫裡走出來——除了他射箭那一次。
白袍家夥是不是送了他枚假貨?
在羅貝爾沒注意到的手邊,寄居在藍寶石裡的貝貝似乎察覺到了他手指上的戒指,驟然藍光大放。
“哢嚓!”
一隻不可見的大手握住戒指,洶湧的吸力自羅貝爾指尖傳來,嚇得他哇哇直叫。
蓋裡烏斯急忙伸腳踹開黃金劍,再看時,指環原本明亮的銀色嚴重黯淡,仿佛失去魔力般變成一副黑撲撲的樣子。
他急忙去檢查羅貝爾的身體“該死的,我就說你不該信任那個連名字都不願意提的家夥送來的怪東西。有沒有受傷?喂,你清醒一點!”
羅貝爾被急促的搖晃喚醒。
一扇名為真相的大門仿佛正在緩緩揭開。
他震驚地盯著顏色黯淡的指環,感受著不遠處的藍寶石中傳來的一種名為“滿意”的情緒波動,喃喃自語道
“召喚惡魔的法器,和由嗎哪喂養的靈魂石。
它們之間……魔力,通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