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A.D._是,教宗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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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A.D.(2 / 2)

羅貝爾無奈地歪頭。

拉維婭和他的哥哥簡直截然相反,哈勒法迪除非每日祈禱,否則從不主動在外人麵前表現出伊斯蘭教徒的特質,也不曾因異教問題和他人產生爭執,反倒吸引了不少開明的教徒和他一起讀《古蘭經》。

眾所周知,異端比異教更可惡,而奧地利人連胡斯派這種可惡至極的異端都能接納,犯不著跟一個異教徒拚命。

可拉維婭就不同了。

即使是在天主教的神學院裡,她也常常為《聖經》與《古蘭經》中對上帝敘述的差異而與老師同學爆發神學辯論。

可能是青春期男女的叛逆共鳴,神學院的男學生來表白的反而更多了……

換成普通學生,這時候一般已經被審判庭的人抓上火刑架了——但拉維婭是羅貝爾推薦入校的關係戶,審判庭又是教會的下屬機構,完全聽從羅貝爾與艾伊尼阿斯的指示。

四舍五入,拉維婭和審判庭平級。

真正的關係戶連宗教迫害都能超越,不得不說,有一種權力的美。

“這個,拉維婭呀,你看,穆罕穆德是先知,耶穌也是先知,耶穌畢竟早生了五百年,也算是先知行業的前輩……”

拉維婭哼地一聲偏過頭“哼!又沒人規定老的就是好的!”

“嘶,這這這,說的也是,那你先讀古蘭經吧,小聲點……”

“不要!我就要大聲念!你所襄助者的路,不是受譴怒者的路,也不是迷誤者的路!”

羅貝爾頭皮發麻地揉壓太陽穴。

“等等喲。”

伊莎貝爾拍了拍江天河的腦袋,從廚房拿出了昨晚準備好的,塗著牛奶和雞蛋液的小麵包。

“當當當,諾貝爾主教,生日快樂!”

“唔哇……牛奶都嗖了。”

“哈?!怎麼可能?呃,好像真的嗖了。”

伊莎貝爾尷尬地把麵包塞進他懷裡“哎呀,我這麼可愛美麗的女士難得下一次廚房,又吃不死,你就偷著樂吧。”

羅貝爾點點頭

“帕拉丁!”

“叭!”

傻麅子應聲跑進客廳,一口叼走了羅貝爾手上的麵包。

伊莎貝爾氣得臉都青了。

江天河痛快地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

當然,這些都是幸福的煩惱。

相較之下,窮人的生活就充斥著不幸的煩惱。

為了給火槍生產本地化籌集資金,奧地利大公國的加稅政策已經持續了一年。在無良收稅官可持續性地竭澤而漁下,僅奧地利本部,一年內爆發的農民起義已達八起。

並非每個起義軍領袖都有基諾申科夫那樣的見識,所以八支農民起義軍全部在攻擊大城市的戰鬥中全軍覆沒,小股殘兵則由朱利奧領軍剿滅。

事後恩裡克調查時發現,農民起義的導火索和加稅政策關係不大,奧地利的主要稅收對象在“工”與“商”,農民占據人口的百分之九十以上,卻隻占據了稅收的不到一半。

艾伊尼阿斯審問起義軍領袖後得到答案,起義的農民主要以“得到解放的自耕農”為主。約拿的“自由邦方案”在摩拉維亞大獲成功,大批大批的農奴得到了解放,並得以通過贖買或開荒的方式獲得一片耕地。

1451年,摩拉維亞的農業免稅政策結束,1452年,摩拉維亞為全奧地利貢獻了超過三成的財政收入,不可謂不振奮人心。

但在將解放政策照本宣科地推行至奧地利後,明明維也納的貴族在有了摩拉維亞這個範例的鼓舞後積極配合,反而滋生了難以想象的混亂。

數不清的農奴在打碎鎖鏈後離開了賴以為生的莊園地產,卻愕然發現奧地利已無更多可供開荒的空地。

和戰後地廣人稀的摩拉維亞不同,在奧地利,優良的多瑙河沿岸土地早已被開發殆儘,迫不得已,獲得自由的自耕農們隻得向人煙相對稀少的阿爾卑斯山尋求生計。

在這個過程中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羅貝爾等人一無所知。他們唯一知道的是,那些走入大山的農民在走出大山後落草為寇,以遠超以往的頻率爆發叛亂。

曆史一次次告訴統治階級,窮人是殺不儘的,暴君殺人的速度還不如老百姓生的快。

但窮人是會跑儘的,一旦在籍人口脫離統治者的控製,維係統治所必需的財政係統便會如多米諾骨牌般劇烈崩塌,其所導致的後果將比起義恐怖千萬倍。

第八次農民起義結束後,羅貝爾收到了城防軍抗議高強度地鎮壓戰爭的聯名信。

他與恩裡克、博羅諾夫等人爭執許久,最終代表皇室向沸騰的民意妥協。由摩拉維亞總督約拿主導,抽調摩拉維亞財政收入進行“城市補貼”,吸納那些失去土地後無以為生的窮人進入城市。

天主教會於城堡四角廣設粥棚,暫時作為難民的棲息地,動員軍隊士兵在現有城區外再另行建造起新的“下城區”。

土木結構的住宅有許多缺點,唯一的優點就是便宜量大。十五世紀的歐洲什麼都缺,就是不缺木頭。

有了住宅,市政府還必須足夠“讓窮人勞累起來,不至於天天想著造反”的工作。國立銀行和亟待擴建的皇家冶煉廠扮演了最重要的主角。

江天河這輩子都沒想到,工人的工資竟然能壓到這種水平。

每日工作十六個小時,工資卻隻夠一家三口勉強糊口。這已經不是資本家不資本家的問題了,撒旦看見了恭恭敬敬地磕大頭。

冶煉廠的雇傭數量已經爆表,拿技術含量最低的鍛鐵廠舉例,本來隻需要一百人的搬運崗位,現在有三百人晝夜勞作——她開不出更高的工資了。

她來到這個世界六年了,身為現代人的良心在一次次見聞中不斷地消磨,直到如今完美融入“分段”,擁有了和大家一樣靈活的道德底線。

可即便把摩拉維亞多征上來的糧食全部賣給威尼斯,再由威尼斯的二道販子賣往地中海沿岸,可用於扶助居民的財政依舊捉襟見肘。

無計可施的官員們抱著滿滿當當一箱子的赤字表前來市政署哭訴。

“再這樣下去,維也納市政真的要窮得當褲子了。”

前任市政署長在四年前因涉嫌勾結伊麗莎白謀反而被處死,之後這個職位就空了出來,由各式各樣的貴族輪流擔任,淪為一個類似升遷中轉站的崗位。

本著誰造的孽誰背鍋的官場原則,這位臨時的市政署長,一位出身顯赫的日耳曼中年貴族,非常絲滑地把責任再次甩給了摩拉維亞總督約拿。

到了1452年下半年,摩拉維亞的財政儲蓄耗儘,約拿以一則“摩拉維亞法令”取消了兩年來的加稅政策,同時發布了第二則“布爾諾法案”,解除了在奧地利與摩拉維亞地區的階級限製,允許本地商人乃至外商自由開展。

依他萬事必須過手的性格,本不可能同意這種放權於民的舉措,奈何經常在信裡勸他“偶爾偷偷懶”的某維也納主教一直力勸他放權。

約拿實在太累了。

皇帝對羅貝爾百分百的放手,羅貝爾又對他百分百的信任,間接讓他儼然成了摩拉維亞的土皇帝。

但這個土皇帝他當的可一點也不開心。“自由邦計劃”是他的心血,不可能假以人手。摩拉維亞貴族間那些蠅頭苟利,他也必須深度參與。博羅諾夫扶持的雷納德和羅貝爾任命的約拿在小小的摩拉維亞爭搶山頭,約拿一邊忙於內政,一邊還要替自家不管事的上司爭權奪利。現在又加上一個身份敏感的拉迪斯勞斯。

今年十二歲的拉迪斯勞斯是羅貝爾親自加冕的波西米亞國王,因年幼而無法親政,約拿甚至又成了他的半個家庭教師和攝政。

如果再要他兼顧奧地利無地農民的失業問題,真的要過勞死了。

他不止一次地回想起曾經與羅貝爾第一次見麵時的種種——主要是在噩夢裡。

那時他曾為羅貝爾的信賴有加深感僥幸,現在已經開始後悔了。

早知道爛在威爾士了。

1452年在繁忙的歲月中一晃而過。

年曆進入1453。

歐洲中世紀的最後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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