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後我帶全家躺平!
家裡窮,沈維安寫字都是先在沙板上寫熟了再在紙上練的。沈夢便先在沙板上寫,會了再在哥哥寫過的毛邊紙的空白處寫。沈維安寫的大字,中間倒是留出不少的空白來。為此,她用了最小號的毛筆,字寫得相對較小,其實更考校筆力。但實際上,沈夢前世練過書法,現在還在“藏拙”階段呢!
沈嘉齊之前教兒子讀書的時候也時常抱著沈夢在一邊“旁聽”,卻不想沈夢這個“伴讀”不聲不響的竟然學會了這麼多字。沈嘉齊大驚,當即瞪大眼睛叫道“晚娘,晚娘,你快來看!”
雲晚娘正在廚房洗碗,聽到丈夫的聲音很急切,忙趕過來問道“他爹,怎麼了?”
“晚娘,你快來看,這是囡囡寫的字!”沈嘉齊將手中的一遝紙放在桌子上,指著大字中間的小字驚奇道,“你看,這些個大的是安哥兒寫的,這些小的是囡囡寫的!”
顧氏一看,不以為意地輕笑一聲道“這個啊,我早看過了。說起來這丫頭倒也奇怪,彆的都不喜歡,就喜歡寫寫畫畫。齊哥兒寫過的廢紙她一半用來寫字,另一半卻是畫了花草,我還選了幾個做花樣子,比以前那些還多賣幾個錢呢!”
沈嘉齊低頭看著正滿臉期待仰望自己的女兒,不由得激動地彎腰將她抱起來,重重地親了一口方笑道“我們囡囡可真聰明!”說到這裡,他忽然又歎息道,“可惜了是個女兒,要是個男孩兒……”
沈夢聽到爹爹的歎息,心裡也忍不住有些難過起來。難道爹爹還是嫌棄她是個女孩兒嗎?
“女兒又怎麼了?”晚娘當即瞪著沈嘉齊道,“我家囡囡可比那些淘小子聰明懂事多了。就是給我個兒子也不換!”
沈嘉齊當即笑道“你看你,又多心了不是?我哪裡是嫌棄囡囡是女孩兒?我是為她歎息,她若生做男兒身,指不定將來還能封侯拜相呢!我什麼時候不疼囡囡了?有這麼個女兒,可比好多人家的兒子強多了!”
說到這裡,沈嘉齊又低頭看著沈夢,溫柔地摸摸她的小臉道“我隻是想著,她要是個男孩兒,隻要我們好生教導,這一生怎麼都不會差到哪裡去。但是生為女兒身,卻是可惜了她這天分。也不知道今後便宜了哪家的小子,不知道會否有人珍視……”
雲晚娘想著這個社會對女孩兒的苛刻,心裡又何嘗不歎息?
沈夢這才明白過來。爹爹娘親不是不疼她,反而正是因為太疼愛她,所以才會有這樣一聲歎息。她當即天真地眨眨眼睛道“爹爹,囡囡的字寫得好麼?”
沈嘉齊大聲笑道“好!雖然缺少筆鋒,但從結構上看比你哥哥的字還好上幾分。以後也不要用你哥哥寫過的廢紙了,跟你哥哥一樣,每天寫三張大字。這筆鋒需得寫大字才能練得出來。”
沈夢有些遲疑,家裡本來就不富裕,就連爹爹每次做文章都總是很節約的用,哥哥每天也隻給三張紙,她要是練字,豈不是加重家裡的負擔?
“爹爹,囡囡等兩年再練字好不好?像哥哥那樣寫大字囡囡手會酸的。囡囡還是喜歡在沙板上寫字,囡囡還喜歡畫畫。”
沈嘉齊輕輕歎息一聲,摸摸沈夢的頭,帶著幾分愧疚道“是爹爹無能,隻能委屈我們囡囡用沙板練字。對了,囡囡,你寫的那些字都認識嗎?”
沈夢咬著手指,撲閃著一雙明澈的大眼睛,帶著幾分羞赧看著爹爹道“有些不記得了……”所謂槍打出頭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天才什麼的她可不想當,凡事講究一個度,適可而止方為上策。
沈嘉齊輕輕笑笑,不以為意道“囡囡才四歲就能寫這麼多字,已經很了不起了。來,哪個不認識的,爹爹教你。”說到這裡,沈嘉齊又沉著臉對沈維安道,“安哥兒,你可是哥哥,千萬彆被你妹妹比了下去!”
沈維安當即挺直了胸膛,憋著一口氣道“爹爹放心,兒子一定會努力的。”
沈嘉齊含笑拍了拍兒子的肩膀,眼神中很是欣慰。
由於家裡窮,隻有一間堂屋,兩間廂房,再加搭建在堂屋後麵的廚房和柴房,沈夢沒有自己的房間。以前她都是跟父母一起睡的,後來實在有點受不了晚上被迫裝睡聽牆角,就主動要求跟哥哥睡去。前些天爹爹不在,她不耐煩哥哥晚上踢被子,又主動去父母房中陪伴娘親,現在爹爹回來了,她隻好又回去跟哥哥沈維安一起睡。現在沈夢最大的希望就是,等再過兩年,家裡條件能好一點,她也能有自己的房間就好了。
爹爹回來了,還帶回這樣的好消息,這一夜沈夢睡得很香。
第二天一大早,沈嘉齊帶著雲晚娘和一雙兒女回了沈夢的祖父祖母那裡。
因為沈夢的小姑還沒有出嫁,所以分家的時候隻把三兄弟分了出去,二老帶著沈夢的小姑沈梅兒單過,說好等沈梅兒出嫁的時候,三個哥哥各出一部分嫁妝,因為長子守家的傳統,以後二老還是跟著老大一家過。不過,雖然分了家,老大老三和二老仍然住在一個院子裡,隻是各自單獨開夥而已。
沈嘉齊剛進小院的門,便看到三弟沈嘉永正在院子裡磨鋤頭。
“二哥回來了?中了嗎?”沈嘉永看到二哥來了,便將鋤頭放在磨刀石上,趕緊起身迎了過來。
不等沈嘉齊回答,聽到聲響剛剛從屋裡鑽出來的顧氏當即大聲道“二叔回來了?昨晚回來的吧?怎麼樣?中了嗎?”話說到這裡,她也不等沈嘉齊回答,幾乎沒停頓地便又繼續說道,“沒中也沒什麼,隻要人勤快,好好種田一樣能養活一家子人。這縣試可不是那麼好過的,還是要像我們陽哥兒一樣,多花些時間溫書才行,三心二意的怎麼能成?二叔你離開學堂都快十年了,這些年也沒怎麼用功,沒中也不奇怪……”顧氏想著如果沈嘉齊考中了,昨晚就應該過來報喜的,既然昨晚沒有來,那多半就是沒有考中了。本來,她就不認為離開學堂近十年的沈嘉齊能考中。
沈嘉齊淡然含笑地聽著,也不打斷她,就是要看看她還能說出些什麼話來。昨晚,兩個孩子就把他回家前顧氏的話學給他聽過了。晚娘昨天傍晚已經聽過一次,當時氣得想出來罵人,現在知道夫君考了縣案首,也就沒那麼大怒火了,隻等著這些話讓婆母聽到了給她一頓好罵。
果然,顧氏不停嘴地還要再說,沈家老大沈嘉榮已經出來,當時就給了她一個大耳刮子,罵道“碎嘴的婆娘,說的都是些什麼?還不滾進去做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