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後我帶全家躺平!
這時,婆婆張氏才急匆匆跑出來罵道“陽哥兒他娘,你說得都是啥話?有你這麼咒人的嗎?就是分了家他還是陽哥兒的親叔叔呢!誰說老二考不上的?就算他這次沒考中,自家人也不能這樣說話咒他……”
沈嘉齊聽著老娘的話,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一個苦笑來。果然,也不怪大嫂看不起他,就連自己的老娘心裡也認為他是考不上的,隻不過不讓自己去考一次,自己內心會有不甘,不能安下心來種地。
“娘啊,不是您說的二叔考不上就要安安分分種地的?我這不是安慰二叔嗎?”顧氏看婆婆黑著臉,腆著臉說了一句,悻悻然轉身回去做飯去了。
沈夢看著顧氏那幾乎沒有隱藏的幸災樂禍的樣子,忽然大聲道“奶奶,我爹爹考了縣案首呢!奶奶,案首是不是第一名?”
“……”張氏怔了一下,倏地瞪大了眼睛拔高了聲線問道,“囡囡你說啥?你說你爹考中了?”
沈嘉齊這才上前一步跪在張氏麵前,握住她的手道“娘,兒子沒有給您和爹丟臉,兒子考了縣案首!”
“中了!中了!我兒真的中了?”張氏激動得熱淚盈眶,難以置信。其實她心裡也是不怎麼看好自己這二兒子的,畢竟家裡條件不好,沈嘉齊三兄弟都是年幼時由祖父開蒙,後來祖父過世後去學堂讀了幾年書,在成家前兩年就回家種地了。這些年來,他不過隻在農閒的時候才把書翻出來看一看,就是這次去參加縣試,還是備了厚禮托了以前私塾的秀才老夫子保舉的。
秀才老夫子看在從前的師生情誼上,還有雲家的情麵,這才勉強答應。說起來,其實誰都不看好沈嘉齊,所以他考了縣案首才如此讓人吃驚。
這時,沈夢的祖父沈耀升聽到這個好消息也出來了,高興地將兒子拉到堂屋去,父子幾人坐下來聽沈嘉齊慢慢說,顧氏的幾個孩子也跑了進來,站在大人身後聽熱鬨。
沈家本是書香世家,祖上也曾入仕為官,隻是幾代下來,逐漸沒落。沈耀升的父親,也就是沈夢的曾祖父十八歲就中了秀才,是當時名噪一時的才子,可惜他的好運到十八歲就結束了,之後每屆都去參加鄉試,卻次次都名落孫山。
有道是百無一用是書生,沈夢的曾祖父不事生產,每日都在房裡死讀書,家務一律不管,而她曾祖母又是個性子柔弱綿軟,使得沈家越發敗落得快,還是祖母張氏嫁進了沈家儘力操持家務,這才費儘心力留下如今這十幾畝田地和這家看著氣派,實則老舊落敗的祖宅。
為此,張氏千方百計阻撓丈夫繼續讀書,讓他學著種田,年輕的時候沒少被公婆埋怨。這也影響到她教育三個兒子,她不允許沈家再出一個像公公那樣死讀書而讓家業敗落的人。在張氏看來,什麼都沒有填飽肚子重要,要讀書也不是不行,但前提是家裡要有這個條件。總之,生存是第一位!
沈家二老很高興,拉著沈嘉齊不停地詢問縣試的情況,顯然對兒子能考中,還能考第一很是有些難以置信。沈家老大沈嘉榮和老三沈嘉永也為兄弟高興,連在廚房裡做飯的小妹沈梅兒也一邊燒火一邊欣喜的側著耳朵聽堂屋裡的說話聲。
沈耀升種了幾十年的地,書本都拋下很多年了,但他骨子裡還是有一股出於書香世家的傲氣,隻可惜自己為生活所困,被耽誤了。因此,他對兒子孫子參加科考一直都是很支持的,心裡隱隱也抱著些希望,希望有朝一日,祖墳上能冒青煙,保佑他的子孫後代能考中,恢複祖上的榮光。
“府試是什麼時候?在家裡待不了多久就要出發去州府了吧?”沈耀升問道,隨後又對另外兩個兒子道,“老大老三,你們把家裡攢的錢都拿來,先給老二當盤纏。梅兒的婚事也推遲再議,等老二中了秀才,咱們都能跟著沾光,光是免去的賦稅和徭役就夠咱們家再供出秀才公了!梅兒也能找一門好親事。”
“行!”老三沈嘉永二話不說就點了頭,立即讓自己的媳婦郭氏回家取錢去。
老大沈嘉榮也道“我和老三沒這天分,老二若能中,爺爺在天之靈看了也高興,陽哥兒在他二叔的幫襯下也能走的更順一些。”祖父當年對科舉的癡狂,沈嘉榮記憶相當深刻。說著,他便衝著在自家廚房裡忙活的顧氏道,“陽哥兒他娘,你回屋去把我們家攢的錢都拿來!”
顧氏原本就對老二過了縣試心裡不痛快,如今一聽孩子他爹要將家裡的錢全都拿給老二當盤纏,不由心中暗惱,當即恨不得能衝出去給他一個巴掌,讓他在爹娘麵前壯闊。陽哥兒明年的束修都還沒有著落,他到先幫老二家的前程出錢出力。
但在爹娘麵前,她還是不敢放肆,走出廚房的時候已經裝出一副溫良賢惠的樣子來,隻是神色間有幾分刻意的愧疚和驚恐。
“還愣著做什麼?快回屋去把我們攢的那兩吊錢拿來!”沈嘉榮催促道。
沈嘉齊並不打算要兄弟讚助盤纏,他作為這次縣試的案首,縣尊大人早跟他說好了會派人送他們此次縣試前三名去州府,一應路費夥食都不用他操心,沿途都有人保護和照料。可是,他現在偏偏不開口,就是想看看大嫂會怎麼應對。
隻見顧氏滿臉羞愧地對沈嘉齊道“哎呀,真是對不住他二叔,二叔也知道我跟你大哥都是沒本事的人,分家這一年來,什麼都要置辦,本來也沒存幾個錢。這不,前日裡回娘家,我幾個兄弟分家,要蓋新房,找我借點錢,我這個當大姐的實在抹不開臉麵,便將家裡的錢都借給陽哥兒他舅舅了……”
沈嘉齊淡淡一笑,他從來沒有指望過能從大嫂手裡借出幾個錢來,自然也不存在失望,隻不過心中有些失望,卻也更加堅定了他想要出人頭地的意誌。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嗎?要想讓自己的妻兒過上好日子,除了自己,誰也彆想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