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難為!
明湛聽到了杜如梅的表白,當下目瞪口呆。
就想收回腿腳,馬上回家。
好狗血啊。
明湛想走,卻未來得及,旁邊公主府的長史官已經通稟,殿下,萬歲爺來了。
福昌大長公主驚的花容失色,叉著手腳露出無措的表情,好似沒見過世麵的鄉下人一般。倒是杜如梅暴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嚎啕大哭。
這個時候,實在是走不得了。
明湛隻得容長公主府諸人行了禮,他也沒介意杜如梅的失禮,上前扶住可憐的姑媽,溫聲道,“外頭有些暑氣,我扶姑媽進屋坐會兒吧。”
福昌大長公主低泣道,“叫陛下瞧笑話了。”
明湛到裡間兒坐下,公主府的下人捧來新茶,明湛喝了兩口,聽到外頭幾聲嘈雜,接著就徹底安靜下來。
“如果姑媽有看中的人,若是表姐願意下嫁,可以與朕說。”明湛竟然對於顛狂的杜如梅有些許可憐,固然杜如梅有潑婦名聲,不過古代女人刻入骨子裡的貞操觀,她寧可去拉拉,也不出軌,真是可悲又可歎。
雖然明湛認為拉拉同樣是出軌,不過顯然古人並不這樣看。
福昌大長公主擦乾眼淚,感激道,“謝陛下。”頓一頓,福昌大長公主歎道,“隻是她這個樣子,還配得起誰呢?”
“總會有合適的人。”明湛可不樂意親自去做媒,雖然覺得杜如梅多少有些可憐,可現在關鍵是她不僅是個潑婦,這個潑婦還是個拉拉,且有意中人。這樣的女人,賜給誰,誰也得在心裡罵娘。
明湛向來滑不溜手,怎會接福昌大長公主的話?何況在這種社會形態下,以他的身份地位,沒直接訓斥杜如梅不遵婦德,已是寬容。
福昌大長公主滿麵愁容,明湛道,“要不朕問問承恩公,若是承恩公夫人願意,乾脆就讓她與表姐在一處兒?”
“不不不。”福昌大長公主再也料不到明湛嘴裡說出這樣的餿主意,一迭聲的拒絕,“皇上,萬萬不可。這要是傳出去,杜家與魏家還有何顏麵可存?不說如梅,承恩公夫人還是瑞王妃的生母呢。”瑞王妃還是皇孫的生母呢。
“若她們彼此有情誼,倒也無妨。”
明湛淡定的話引得福昌大長公主心驚肉跳,甚至明湛開明的思想簡直噎的福昌大長公主啞口無言,再也不敢起請明湛做媒的心思。
公主府的氣氛實在不算好,明湛與福昌大長公主說了幾句話,又去瞧了杜如方,順勢安慰杜如方,“隻管好生將養身體,卿之品格,朕儘知。大理寺卿的位子,朕給你留著。”
杜如方雖然仍有些虛弱,明湛將話說的明白,他這心,也算穩住了。
公主府四處狗血,明湛看完杜如方,便與阮鴻飛一道向福昌大長公主匆匆告辭回家。
經過朱雀街時,見帝都府的官兵圍了一處食樓,一錦衣漢子正跳腳大罵,“田老五,你少跟爺爺擺臭架子,平白無故的,敢封爺的樓,明兒你還得乖乖的給爺賠禮賠罪!”
帝都府尹田晚華一揮手,“堵嘴!”
一嚼子勒入錦衣漢子嘴裡,大聲狂罵變成嗚嗚低鳴。
耳邊清靜之後,一衙差對著邊兒上看熱鬨的民眾朗聲道,“有人去帝都府報案,明月樓涉嫌迷|奸案。帝都府暗裡查訪,明月樓確有嫌疑,按律查封!帶走!”
明湛瞧著一列衙差走後,見不少瞧熱鬨的人都對著食樓指指點點,對阮鴻飛笑道,“這樓裡老板想來來頭兒不小,都這模樣了,還敢跳起腳來大罵帝都府尹。”
“小哥兒算是說著了,這可是駙馬陸家,大駙馬的親弟弟,陸八爺。”旁有一人出言釋疑,見明湛一行人衣飾考究,友好的笑了笑。
說起駙馬陸家,明湛是絕不陌生的,明雅嫁的就是陸家子弟。當然,此陸家與彼陸家之間,還真有些親戚緣份。
雖同為勳貴,明雅的婆家一等將軍府陸家與鳳景乾之長女大公主的婆家南豐伯陸家,還是有一定差距的。南平伯身為伯爵府第,家業興旺,自然非陸將軍府可比。
不過,陸將軍府自從娶了明雅,明雅得封公主,妻榮夫貴,丈夫陸文沐自然是駙馬。陸將軍府出了個駙馬,且雖大公主為鳳景乾長女,明雅亦是明湛的同父妹妹,故此,陸將軍府在帝都權貴圈子裡的地位迅速上升,由三流升至二流。
因伯爵府與將軍府同屬一族,出了兩位駙馬,帝都便戲稱陸家為駙馬陸家。
這位大駙馬乃是南豐伯的嫡長子陸文韜。
陸文韜當年也是新出爐的二甲進士,正趕上鳳景乾欲為愛女選婿,像陸文韜這樣豪門出身,尚知上進的青年實在不多見。鳳景乾見之即喜,擇為愛婿。
如今陸文韜在朝為正三品刑部右侍郎,算是有出息了。
身為皇帝,明湛對於帝都權貴閥門的了解,遠遠超乎人們的想像。
當然,這得歸功於阮鴻飛的教導。
這位陸八爺,明湛隻有所耳聞,並未見過。
陸八爺名諱文宣,身上一無功名,二無差使,從今日情形而言,文字給陸老八用,真是糟蹋了這字。
明湛擰眉道,“陸老八本是伯府嫡支,也能出來開飯莊?”
剛剛搭話兒的男人微訝的看向明湛,見明湛個子不高,年紀不長,想著或許是哪家公子,不知世情也是有的,遂不以為然道,“這飯莊掛在陸家哪個奴才名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