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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更新(1 / 2)

皇帝難為!

鎮南王府。

在開始,鳳家兄弟的確以為明湛的病是裝的。

的確,那時明湛還來了封信,滿肚子壞水兒的要鄭開浚帶著太上皇的儀駕回帝都嚇唬人呢。結果,沒過幾日,衛太後代政,而明湛,再無音訊。

直到柳蟠親去帝都。

其實,鳳景南派柳蟠去帝都,一是試一試明湛病情的真假。雖說他有八成的把握明湛是裝的,不過,明湛的位子至關重要,哪怕有兩成的疑慮,鳳景南也希望能由柳蟠確認一下。是裝的自然好,鳳景南不咋戴見明湛,到底還是親爹,他也是盼著明湛好呢。

二則,鳳景南打著警示衛太後的目的呢。意思是,縱使代政,也要明白自己的本分。

鳳家兄弟的如意算盤,在柳蟠與楊濯的信送回鎮南王府時就徹底的算崩了。他們著實沒料到,明湛會真的中毒不起。

若明湛身子完好,隻是作戲。縱使衛太後代政能有啥,那不過是個傀儡。如今倒好,事情反過來了。衛太後代政代的水起風聲,躺在床上不知死活的明湛成了傀儡。

鳳景乾自不必說,那是縱使到了雲貴,亦將半顆心放在帝都的人。現今,帝都裡還有他老娘跟孫子呢,就,就是都攥在衛太後手裡,鳳景乾那叫一個不放心哪。

對於鳳景南而言,明湛做皇位,他嘴上不能露出喜悅來,那是怕刺激他哥,心裡可是一百個的得意。但是,若衛太後主政,則是另當彆論了。

支持自己兒子做皇帝,與支持自己老婆做武則天,完全是兩碼事!

何況自武則天本身而言,人家與唐高宗李治還有過真心相愛的歲月呢。鳳景南與衛太後完全是利益聯姻,從感情論,麵兒上相敬如賓,私下互相瞧不上。

讓鳳景南坐視衛太後掌天下權柄,那是笑話!

鳳家兄弟並非沒有耐心的人,再怎麼擔心明湛,明湛也是中了毒的。說句不好聽的,啥時明湛一蹬腿兒去了西天,兄弟倆該傷心的傷心。待傷心過後,還是得先琢磨帝都形勢,後繼之君啥的。

所以,在明湛已經中毒的前提下,兄弟倆也沒急吼吼的再往帝都派人,他們非常有耐心的靜待帝都的消息。

直到,內閣與宗室乾仗,魯安公閩靖公被降爵,李平舟罰俸,徐叁告病……

兄弟二人方意識到,這姓衛的女人也太高竿了吧。明湛還沒死呢,這就思量著奪權啊怎麼的。

鳳景乾回帝都穩定局勢,算是鳳家兄弟幾十年來的默契了。

此時,不是計較鳳景乾複政的時候。關鍵是,不論明湛是安是危,大鳳朝的政權一定要掌握在鳳家人的手裡。

仁宗皇帝時,方皇後乾政之事,鳳家兄弟猶心有餘悸。他們絕不能容忍在他們掌權時,大鳳朝有第二個方皇後出現。

鳳景乾要回帝都的事,並沒有明淇置喙之地。

不過,明淇並不讚同這件事。

眼瞅著鳳景乾起程的日子即近,明淇思量一番,去了鳳景乾所住行宮。鳳景乾笑道,“淇兒,你怎麼有空來了。”明淇是鳳景南的左膀右臂,一直極忙的。不過,這個時候明淇過來,要說什麼,鳳景乾倒能猜到一二。

明湛行過禮,俊美冷漠的臉龐露出一絲柔和,微笑道,“皇伯父就要回帝都,我過來瞧瞧,看皇伯父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其實並沒有什麼要收拾準備的。”鳳景乾笑道,“若是帝都安穩,過不了幾日,朕就回來的。”

“如果明湛平安,皇伯父會回來。若是明湛有所不測,皇伯父留在帝都主政,亦是正理。”明淇溫聲表明立場。

鳳景乾看一眼明淇長眉鳳目,完全是遺傳了家人的模樣,說出的話亦愈發見水準了,不禁笑問,“那淇兒認為我該回去嗎?”

明淇沒直接回答鳳景乾的問題,反是道,“皇伯父此次回去,與母親難免有一番龍爭虎鬥。”

鳳景乾沒說話。

明淇隻管端了茶喝。

過一時,鳳景乾似笑非笑道,“你也這麼看?”

“皇伯父想聽一聽,我的看法嗎?”明淇將香茶放在手邊兒幾上,看向鳳景乾。

鳳景乾笑歎,“你是個有心的孩子。”非但有心,更有手段。這件事,明禮除了附和,並沒有多餘的話。當然,鳳景乾回帝都,於明禮沒有半分壞處。明淇主動出來發表意見,可見明淇在鎮南王府的地位,已經可以令她在某種程度上乾預此事了。

明淇微微一笑,眉目舒展,“如果我是母親,不論明湛生與死,我都不會放棄壽安宮的地位。皇伯父或許以為母親貪戀權棧,不過,我得替母親說一句公道話。我想,當初,皇伯父與父皇年輕時,也不是一開始就想謀取皇位的。”

“母親要保住的不是壽安宮的位子,而是壽安宮的尊嚴,以及所有依附於壽安宮利益的無數的屬下、奴才、親人、官員。”明淇道,“皇伯父於帝都威望極高,如今朝中百官,多是皇伯父使出來的舊臣,那些人對皇伯父忠心耿耿。皇伯父隻要一回帝都,母親是沒有與您相對抗的力量的。所以,母親與皇伯父勝負的較量在帝都之外。”

“皇伯父若不回帝都,待明湛平安,母親依舊是太後;哪怕明湛有個好歹,隨便立哪個皇孫,母親以太皇太後的身份,仍可攝政。”明淇這話,正是鳳景乾執意要回帝都的原因。

鳳景乾笑一笑,明淇一字一句道,“若我處在母親的位子,不論用任何手段,都不會讓皇伯父回到帝都的。”

“如果皇伯父一意孤行,我倒有一個建議。”

明淇眼神鄭重,“記得以往明湛曾來信,想著令皇伯父的儀駕回帝都走一遭。現在倒不妨用此招,皇伯父,用一幅空儀駕,試一試吧。”

若是明淇說出彆的計策,鳳景乾首先得懷疑她的用心。明淇偏偏用一招先前明湛提議的引蛇出洞,隻是如今這蛇倒是換成了她的母親——衛太後。且,這個計量,對於鳳景乾本身的安危沒有半分威脅,鳳景乾微訝,“我沒料到,你會說出這些話。”畢竟衛太後是明淇的生母,論血親遠近,甩他這個做伯父的三條街去。

明淇悠悠一歎道,“明湛大概是不想您與母親兵戎相見的。”現在,鎮南王府與皇室能保持平衡,其實都是明湛小心經營的結果。如今,明湛病危的消息傳來,所有人都坐不住了,包括太上皇。

鳳景乾心下一動,“淇兒,你有明湛的消息嗎?”

明淇搖一搖頭,“我隻是覺得,明湛沒這麼容易死。而母親她,是永遠不會對明湛下手的。”

做為龍鳳胎,明淇自認為智商不低,她做事看人的本事,都是鳳景南手把手的教著,自己吃了多少虧,碰了多少壁,學來的。今日今時之地位,亦可說明明淇的資質與手腕兒。

不過,明淇總覺得她看不懂明湛。她唯一的弟弟。

當年鳳家兄弟千辛萬苦殺紅了眼方奪得皇位,而明湛好像沒做幾件事,就輕輕鬆鬆的克死四位皇子,坐上了皇帝的寶座。

這樣的人,會輕易就死嗎?

福州城。

明湛也知道了鳳景乾要回帝都的消息。

倒不是衛太後特意給明湛送的密信,實則是此消息就刊登在《皇家報刊》之上,天底下沒幾個不知道的。明湛又不是瞎子聾子,自然也看到了。

頭翻著《皇家報刊》,明湛嘀咕道,“先前的事兒早作罷了,如今父皇怎麼又要去帝都了?這不是跟著添亂麼。要不,我去封信給他,叫他彆擔心。”

阮鴻飛唇角噙著抹淡淡的笑,饒是人皮麵具在臉,眉宇間亦流轉出三分風流,引得明湛偷瞧了好幾回,阮鴻飛瞅明湛一眼,涼涼道,“太上皇回帝都的事傳了有八百回了,這次大賤先傳旨回帝都,是打定主意要回去看個究竟的。你寫信過去,路遠耽擱能不能趕得上不說。就是送到了,天子一諾,焉有反悔的?”

明湛毫不在意道,“反悔就反悔吧,我還常反悔呢。”

“似你這樣的,能有幾個?”在阮鴻飛看來,明湛完全把臉當屁股使,怎麼得實惠怎麼來,毫無帝王的矜持與尊貴。

明湛一撇嘴,斜阮鴻飛一眼,啐道,“你知道個屁,我那是樸實。樸實,知道不?樸實無華。大智若愚。”

倆人一句對一句的,明湛就把往雲貴去信的心思給去了,隻管將心思放在了逗付辛慈上。

明湛發覺付辛慈挺有趣的,他在福州城沒事,就掇攛著付寧把付辛慈叫來,然後明湛就開始調戲人家青少年。

從這輩子算,明湛的年紀都沒付辛慈大。不過,明湛覺得自己心裡年齡比較德高望眾,故此,他也就安心的以付辛慈的長輩自居。

按理說,付辛慈能與薛少涼這等冷麵將交好,脾氣自是不差。

縱如此,付辛慈覺得自己沒給明湛搞瘋,已是祖宗庇佑。

付辛慈對付寧一片孺慕之心,今付寧來了福州城,付辛慈一意邀付寧去自己府上住,付寧都未應允。付辛慈為一儘孝心,隻得日日前來請安。

明湛抓住時機就會逗一逗付辛慈,譬如今日明湛忽地在臉上貼了幾縷長須,還是飄飄欲仙的那種,付辛慈一眼望去,隻恨不能戳瞎雙眼。

明湛哈哈大笑兩聲,對付寧道,“付大哥,我瞧著慈賢侄真是怎麼看怎麼精神哪。”

付寧笑道,“昨晚你才見過辛慈,今又讚他。看來,你倆倒是投緣。”

“那是那是。”明湛摸一摸自己的假胡須,笑道,“我知道慈賢侄喜歡穩重的人,故此粘上胡須,好多與賢侄說上幾句。省得賢侄見了我就跑呢,那腿腳俐落的,真不愧是付大哥的高徒啊。”

付辛慈實在受不了明湛的作派,那叫一個庸俗無知啊。也真是怪了,瞧杜大爺溫雅穩重的模樣,這位杜二爺就是跳脫暴發至極,不說彆的,就明湛手上那日日換新的大寶石戒指,仿佛生泊彆人不知道他多有錢似的。

而事實上,付辛慈聽院中仆從多稱呼阮鴻飛為主人,另呼明湛為二爺。

甭看隻是一句話,這裡麵的學問大了。

付辛慈甚至私心認為明湛可能是投靠阮鴻飛的窮親戚,乍富貴後,心裡燒的慌,不出來炫炫富,晚上睡不著覺。

心裡這一番念叨,付辛慈算是阿q的出口惡氣,笑著應付明湛的刁話,道,“杜小叔冤枉侄兒了,實在是昨日天晚了,我在這裡,怕是擾了小叔休息。”

明湛歎口氣,捏著胡須,一臉老成,語重心長道,“你們年輕,不知道長輩的心哪。我聽付兄對你百般誇讚,方起了愛才之心。隻是若不知你有啥本事,我還真不好往上推薦你呢。你正當雄心壯誌的好年紀,唉,可惜還欠幾分穩重哪。”

付辛慈簡直受不了明湛這一本正經的作態,心道,你這小胖子毛兒還沒長全的,就到爺跟前兒擺譜兒。牛皮吹的天大,口氣不小呐,付辛慈被明湛精神折磨的無甚耐心,笑著打聽道,“哦,聽小叔的意思,是在官場頗有門道兒了。”

付寧眉心一皺,已是看不慣付辛慈如此勢利,說出這樣無禮的話來。明湛卻搖一把當年諸葛亮用過的羽扇,一臉自得,而嘴上謙道,“不敢不敢,不過是頗得太上皇老人家的青眼而已。”

付辛慈好懸沒一口茶嗆死,明湛又道,“皇上太後,我也是熟的。就是朝廷裡,六部九卿,尚要給杜某一二薄麵呢。”

付辛慈眼珠一轉,試探的問,“莫非小叔是宮廷出身。”

明湛哈哈笑兩聲,不再說話。

付辛慈忍不住瞟明湛下麵一眼,再細觀量明湛嘴巴上的假胡子,心道,這位付小叔既沒啥文采,口氣又能吹破天去,且一副暴發嘴臉,身材微豐,聽聞太監沒了命根子,都難免虛胖呢。

隻是,這胖太監來福州城,到底是何來意呢?

付寧也覺得明湛這口氣大的沒了邊兒,原本想斥責付辛慈的話沒說出口,反是勸明湛,“小胖弟弟,這些話,可莫要在外人麵前說,以免外頭人誤會。”還以為你真手眼通天呢,還不是仗著杜兄的勢力麼?若是付辛慈如明湛這樣滿嘴跑火車,付寧定要教訓於他的。隻是明湛除了愛吹牛,性子爽快,不乏可愛之處。故此,付寧基於對付家兄弟的好感,提點了明湛一句。

明湛不以為意,笑著喚住付辛慈,“慈賢侄,聽付兄說你兵法也十分出眾,來,跟我說說孫子兵法吧。”

付辛慈再如何老練,年紀在那兒擺著呢。再怎麼也不想奉承一位來路不明的內官,隻是如今在杜家宅子裡,便道,“兵法貴在活學活用,當年趙括紙上彈兵,何等厲害,結局如何,不必多說了。若是小叔有興致,趕明兒我請小叔去軍營中觀摹觀摹。”

明湛眉開眼笑,“那可好。”

“小叔這樣的身份,介時,我提前知會將軍大人一聲。”付辛慈試探道。

明湛哈哈一笑,忽扇兩下子,“這倒不必了。唉,你們小孩子不知道,做人哪,最重要的就是低調哪低調。沒聽你師傅說麼,自家人知根底也就罷了,萬不能出去瞎顯擺,以免叫人小瞧哦。你這孩子,這般大了,還要人提醒,真叫人不放心哪。”

付辛慈給明湛氣的險些差了氣兒。接下來,付辛慈聽了明湛滿嘴仁義禮智信加為人處事的教導,並將觀看付辛慈練兵的時間定了下來,這才算放過了付辛慈。

至晚間,明湛對阮鴻飛道,“付辛慈並非心機深沉之人,又很識趣。福安侯夫人這時發難顧嶽山,不知有何圖謀呢?”

明湛對於付辛慈的評價,在阮鴻飛看來倒是公允。比起明湛少時就知道裝傻充愣十來年,把鳳景南都糊弄過去,付辛慈不過被明湛充大輩兒的囉嗦了幾回,就不耐煩起來,的確不像什麼城府深厚之人。

至於福安侯夫人麼?阮鴻飛笑笑,“女人永遠比男人更在乎名聲,何況此事並沒有鬨將出來。至於顧嶽山,哼,我看他也不隻是因為與福安侯夫人的前事惶恐不安?”

“那是為啥?”明湛追問。

“這誰知道。”阮鴻飛伸個懶腰,解開頸間的扣子,“我又不是神仙。”

明湛上前幫把手兒,一個勁兒的嘀咕,“大夏天的,還這麼長袍大褂的穿著,也不知道裝哪門子騷包兒呢。”打發付辛慈走後,明湛就乾脆俐落的隻著短衫與大褲頭兒,涼爽的很。

而且讓明湛得意的是,阮鴻飛這偽君子捏他屁股捏了十幾回,都快捏腫了。明湛都琢磨著什麼時候弄兩件性感的內衣叫阮鴻飛穿給他看,搞點兒情趣生活啥的。

“飛飛,我覺得顧嶽山這事,還沒完呢。”明湛一麵yy,一麵又道,“或許福安侯夫人隻是開個頭兒而已,後麵的事與福安侯府並不相乾。”

這也是官場中慣用的手段了,雖說是連環計,這一環與一環之間並非出自一家之手,偏又配合的默契十足、天衣無縫,像商量好似的。不知內情者,斷然看出形跡來的。

阮鴻飛就著明湛的手去了外衫,心裡舒坦的緊,摟住明湛的腰道,“這事並不急,隻要顧嶽山的尚書位保住片刻,也就夠了。”

明湛歎道,“顧嶽山用著實在順手。”

阮鴻飛將人抱到腿上擁著,帶略涼意的指尖兒摩挲著明湛的腰,笑道,“顧嶽山如今不肯下台,也隻是為了保命而已。你當他還真奢望能保住尚書之位?”

牆倒眾人推。

顧嶽山這堵牆還沒倒,隻是壞了名聲,恐怕覬覦尚書之位的人就得來試試,能不能取而代之呢。

都說帝王無情。

事實上,人們把帝王放在一個天平的位子。

凡事,希冀一個公允。

哪怕用著再順手的人,若是帝王自己都有失偏頗,天下間哪裡再有公正可言。想到顧嶽山,明湛歎道,“我去的信,也不知母親會怎麼處置。”

阮鴻飛抱著明湛,就有幾分意動,“衛姐姐在帝都,你有什麼好擔心的?早點兒安歇吧。”

“今天該輪到我了。”明湛雙手不老實的拽阮鴻飛的腰帶,兩隻小眼睛裡閃爍著色眯眯的光芒,先撲過去咬了阮鴻飛脖子一口。

阮鴻飛揉捏著明湛的屁股,皺眉,“你輕點兒。”

“小飛飛,小乖乖,你不就喜歡爺在床上的狂野麼……哦嗬嗬嗬……”

結果明湛被人狂野了一夜,第二天險些爬不起來,撅著屁股唉喲了半個時辰,埋怨阮鴻飛不知體貼節製。阮鴻飛一臉無辜,眼睛裡透出融融的笑,給明湛揉著腰,“沒控製住,狂野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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