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仁也大笑了,離開書案的後麵,親切的握著蔡禦史的手扶他起身,笑吟吟道“好說,你我大可以是個好朋友,不是嗎?”
蔡謙又開始實話實說“一件公事歸一件公事,如果殿下肯把收伏溫恭伯熊家的法子教給我,我就同您兩脅插刀。”
書房裡再次爆出大笑聲,稍後,長安引著蔡謙走出來,請他從角門自行離開,梁仁把南興的每一分地麵充分利用,王府外麵的街道沒有禁止行人通過,反而這大早上的到處是人,賣菜的占攤位,賣肉的跺骨頭,還價的婆子扯著叫嚷的娃子,把這個冬天的早晨充滿生機。
一隊巡邏騎兵拍馬而來,在街口勒住馬韁,高聲喊道“暫避!暫避!京裡賜婚聖旨到了,等下要進王府!暫避!暫避”
賣菜的主動道“嬸子您到我攤位裡麵來,咱們慢慢的挑菜,路先騰出來。”
賣肉的吆喝成韻“看好小孩子了啊賜婚聖旨到了啊咱們先把路讓一讓了啊”
蔡謙油然的心生羨慕,難怪南興繁華,晉王殿下有他的能耐,並不是賜婚的消息傳開來,全國到處談論的賣身投靠奚家的小白臉咦,他愣住。
晉王有奚家同他兩脅插刀,自己這把刀他像是不要也成,蔡謙愈發的抖擻精神,把柄落在彆人手裡不是痛快日子,他怎麼著也得找出晉王令毛太宰夫人就範的證據,晉王這句說對,大家互相握著對方的把柄,這日子才有趣味不是嗎?
嗯,高勁、關謀和江越這三個初出茅廬的生手,這一回要給蔡大人加把勁兒才成。
蔡謙也從小巷子裡避走,陰暗寒冷的小巷子裡沒有彆人,他曼聲吟道“人生之事,學習二字,學的會吃飽,學不會吃屁”
在他的背後,半個時辰以後的街道上緩緩行來衣著光鮮的欽差,喬遠山、馮良邦帶著南興一部分官員打前站迎接,這也陪著過來,章樂瑜帶著書房裡先生候在街口。
王府大門的台階下麵,晉王梁仁身穿雲龍圖案的正裝,端端正正跪倒在香案的後麵,欽差宣讀聖旨後,梁仁雙手接過聖旨,又接過天子禦寶。
在眾人希冀的眼光裡展開卷軸,四個大字露出真容。
天作之合。
四下裡的山呼萬歲聲裡,梁仁暗暗的罵道,誰稀罕你的禦寶,誰稀罕你的誇讚,誰稀罕你的示好!
但是轉身滿麵春風交給長安,用鄭重的口吻吩咐“供至高處。”
伯府珠寶商會的這天,承平伯夫人終於不用再看南宮夫人的以淚洗麵,這個飛揚跋扈的女人以強硬的姿態到來,此後就總是虛弱的一麵露出。
伯夫人一年裡的成績是她的驕傲,是伯府上下的驕傲,也是秦氏的驕傲,也許殿下也會覺得驕傲,不過殿下正幫著和奚重固兩脅插刀,估計沒功夫想其它的驕傲。
伯府上上下下忙著,應該也不是驕傲的合適時間,伯夫人不是被官眷們騷擾,請她為首,就是聽枕邊人哭訴,她也抽不出時間。
秦氏獨個兒享用這大份兒的驕傲,再看枕邊人時,除去陳娘子老實本分,其它的都過得一團糟,就算沒有晉王定親即將大婚,秦氏也不覺得外室有地位,要不是伯夫人心軟肯接待,秦氏不會讓枕邊人進門。
“終於今天不來了。”
秦氏雙手合十“謝天謝地,我可以做事情。”否則她擔心年青主母被枕邊人欺負,伯夫人會什麼客,秦氏就跟著。
南興有些商會收進門錢,入內可以見到百聞卻難得一見的真正大富豪,問聲好,有個寒暄,是極大的光彩,這樣的人隨口說句話,也許就是生意上的指點,這是收費商會的其中一種。
收費的珠寶商會原因在於貨物報給商會東家以後,安全就由商會的東家承擔,早半個月承平伯府就額外雇用龍門商行的鏢局看守珠寶,還有就是這種需要雇用額外保鏢的珠寶價格昂貴,沒有東家找到需要的買家,很難出售。
周大貝去年在南興得意,今年也在南興得意,帶著李元寶和姚福星也得意,提心吊膽怕再付進門錢,因為這裡的買家太多,貨物出的順利。
侯三的每車貨物賺不到二兩,放在買家不夠的城池裡,每天馬的草料費用、夥計們的吃飯住宿費用,兩千車不能隨便野地裡,租個場院放著,多住一天的花費二兩打發不了,侯三現在還賺錢,因為他貨到沒幾天就伯府商會,第二天交貨,當天下午就有馬車和夥計往回趕,回程的路費計算過的,侯三的不到兩千利息揣入荷包。
可是他們賣的是大路貨,需要的人較多,珠寶這種物件,可就不是搬一箱上大街隨便吆喝就成。
這兩千的進門錢付的並不冤枉,再說都知道珠寶的價格虛浮,興許原本定價八千兩,支付進門錢後就一萬起價,如果有哄抬搶價的,翻幾倍也有可能。
參加珠寶商會的商人們不在意兩千銀子,他們隨手就拋出來,給的理所當然。
收錢的東家保證珠寶的安全、真假,再就會征求同意對珠寶進行清潔,這是專業人士的活計,富貴人家的女眷們顯然也行,特彆是丫頭出身的秦氏,她以前在林老夫人的房裡管的就是首飾匣子。
秦氏放心的去擦拭珠寶,也有伯府拿出來的,準備晚上一炮而紅,賣個好價格,沒辦法,伯夫人現在出門看雪是白的,她要想到鹽礦,夜裡做夢也是一片白,這些本想收藏的珠寶打算逐一的出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