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覆!
瀛州城與內陸府縣一樣,已經打破所謂的坊市格局,並且非特殊情況下一般是不會閉市,夜市的出現,也讓大明的城市格局、社會風氣走向了更加開放合理的程度,另一方麵間接促進的帝國的經濟發展和行業繁榮。
根據此前在繞柳縣和大興府的生活,白靜遠可以明顯感覺到這個地處遠東的瀛州城雖然也是夜市大開,但是卻帶著一絲荒涼之意,並沒有內陸府縣的熱鬨和歡快,反而有一股詭異之感,讓人異常不舒服。
這不會是給鬼搞得鬼市吧?
“老哥,我聽說瀛州城乃瀛州首府,可是異常繁榮,怎的今日是這番樣子?”扮成老爺子的白靜遠在小酒肆裡美滋滋的泯了口小酒,用乾枯的手指從碟子中扒拉出一顆茴香豆放在嘴中細嚼品味,同時不忘和酒肆老掌櫃嘮閒嗑。
“嗐,老弟這看情況不是本地人啊?”老掌櫃撫了撫老花鏡(十四、十五世紀明清時期就已經傳入我國,此處設定大明帝國國祚約500餘年,自然是有的。),磕磕絆絆的打著算盤,不時拿筆記錄一下。
“嗯,我從西邊來,聽聞本地有不少特產,想進一批貨回去。”白靜遠找個乾淨杯子倒了點酒,給櫃台旁的老掌櫃遞過去。
“唉,可惜你來晚了。”老掌櫃掃視一圈,發現店內空無一人,就顫顫巍巍從櫃台地下拿出一碟小菜和一壺老酒來到桌前坐下,接過白靜遠的酒杯就是美滋滋的一口。
“此話何意啊?”白靜遠心頭心裡已經有點譜了。
“還不是這次的瀛州之戰搞得,先是那些天殺的東瀛人偷襲湯穀和瀛州,洗劫了一番當地,導致當時的瀛州布政使吳大人喪命,後來靖海侯奉命平亂,在瀛州城和焰烏山打了兩場大戰,加上兵圍湯穀,前前後後已經快一年了,前線就在百裡之外,瀛州的商戶人家慌啊!”老掌櫃三言兩語間把事情背景交代的一清二楚。
“看來這瀛州夜市想恢複,怕是要戰爭結束了。”白靜遠感歎一句。
“可不是嘛,老頭子我也不怕背後說這話,畢竟很多人都在講,這戰爭開打屬於特殊情況,為啥就不把夜市關閉,實行宵禁,真的不懂總督府的人想什麼?”老掌櫃有些不開心的和白靜遠碰了一下杯子,悶悶滋兒一口。
“哎,說不得人家大人物有什麼自己的想法呢,老哥何必鬱悶。”白靜遠又給老掌櫃續上酒。
“所以啊,老頭子我也無所謂,過一天算一天。”
“不過老哥也是有能力的,能把酒肆開在錦衣衛辦事處的門前。”白靜遠嘿嘿讚道。
“哪有你想的那麼複雜,這個辦事處之前就是擺設,裡邊大貓沒幾隻,都是小崽多,主要就是收集信息,我這個小酒肆前些年最多的就是他們,你再看看現在,什麼人都沒有,而且聽說啊,這回瀛州出了大案,這許久沒用的辦事處來了好多個大人物呢!”老掌櫃神秘兮兮的笑道,也是個愛好八卦的人士。
不過白靜遠表示他喜歡,這消息不就來了嗎!
“哦,真的假的,老哥,那您知道這些大人物有誰嗎?”白靜遠扮演的小老頭一臉‘八卦’的問道。
“這個就不知道了,人家大人物哪裡能讓我們這些老百姓知道,不過啊,我聽人說,這回案子不小,可能和當朝的一些重臣牽扯上了。”老掌櫃聲音愈發低沉。
“那確實不小。”白靜遠‘驚訝’道。
“還有呢,聽說最近城裡混進來不少東瀛人,他們行蹤不定,讓總督府煞費苦心呢!老弟你乾行腳商這活計,千萬小心這些狗日的,彆被陰了。”老掌櫃好心提醒一句。
“多謝老哥指點。”白靜遠暗暗點頭,接下這份美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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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對馬島再到現在瀛州城,這完全就是被滲篩子了,要說東瀛人這麼簡單就能拿下湯穀和瀛州,還有對馬島基地,那麼就隻有內外勾結了這一途徑,皇帝陛下和朝廷的老狐狸不可能看不出來,但是依舊讓三法司會同錦衣衛、東廠共同辦案,這種一看就是走形式,那麼隻有對方的級彆很高,或者影響很大,朝廷要注意影響。”
白靜遠已經離開酒肆,換了身行頭,貓在錦衣衛辦事處府外的一個陰暗角落,一邊思考那個黑手,一邊準備夜探。
待到夜深人靜,連夜市都開始零零散散起來,白靜遠輕蹬地麵,一個蜻蜓點水翻越府牆,悄無聲息的溜進錦衣衛辦事處。
按照前人的府中地圖,白靜遠三兩下躲開巡哨人員,摸進指揮僉事徐順的臥房,然後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邊磕著桌麵的瓜子,一邊看著徐順抱著個藝伎呼呼大睡,絲毫沒有反應。
“嘖嘖,真是奢靡,來出差辦案都要人伺候,了不得了不得啊!”白靜遠心中讚歎,還是不說話,就是默默嗑著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