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指詭醫!
所謂帶著尾巴,其實就是被人盯了梢,果然,剛才我的直覺沒錯,我們還是被人跟了!
朝看門老頭道謝一番,說了聲改天再來,我們轉頭往回走。巷子裡人來人往,卻看不出哪個是盯梢的人!
一直出了巷子,送走崔旗,看著她上了車,我們四個才開始往回走!
蒼顏皺眉道“怕什麼來什麼,這趟渾水又淌定了。真不想讓你再管這些事,可是有什麼辦法呢?誰讓你是醫生呢!”
我安慰她道“彆怕,不是有你們三個呢嘛,你們可都是高手,保護我一個小朋友綽綽有餘!再說了,不一定就是那個大降師,畢竟我沒出手反擊他,隻是破了他的局,按照江湖規矩,他應該不會朝我出手才對。”
“不是降師?那會是誰,咱們初來乍到,總不會是餘陽的人已經跟過來了吧!”老史謹慎地看了看四周道。
我笑道“你甭找了,這樣四處張望,隻會讓對方更加警覺,按理來說,你可是刑偵出身,這還不知道嗎?”
“哼,我怎麼可能不知道,我就是告訴他們,咱們已經知道他們跟蹤咱們了,有本事讓他們現身出來,咱們真刀真槍乾一架!”老史氣呼呼地說道。
世界上的事情要都是這麼簡單直接就好了,沒了攻訐和算計,可同樣也少了不少情趣。
追個姑娘還要買束玫瑰約個電影呢,要是沒了這些緩衝,那就變成一個男的直接上去朝女的問道喂姑娘,給我生孩子吧?女的也不會左考量右拿捏了,直接反問道可以是可以,不過你有房有車有存款不挑食嗎?
你想想,沒了這些小算計,生活得多無趣啊!人家既然選擇跟蹤,那就說明,人家想先掌握咱們的動態!
老史歎氣道“合著咱們還得配合他演戲?就沒辦法把他揪出來?”
“有是有……”我瞄了一眼阿雅,笑道“不過就得麻煩你們兩個了!”
兩人還沒在昨晚上的‘拳擊賽’裡緩過神來,都有些不好意思。
“你可彆在出鬼主意啊,昨晚上我夠慘的了!”老史附耳哼道。
“放心,兄弟我隻會為你兩肋插刀,怎麼會害你呢!”
說著話,四周一瞧,前麵有個小拱橋,橋的那邊通到濕地公園去了!
“走,咱們到公園上溜達一圈!”
一邊走,我一邊掏出三清符籙,不動聲色撕了一對黃紙小人。
這對紙人比常用的紙人特殊,是由一張紙折疊撕出來的一對手腳連體人,道家管此物叫做孖孖(āzi)鬼兒,彆看兩個字一樣,但是讀音和意義不同,前麵的孖是成對的意思,後麵的孖則是雙生連體的意思!
在古代,士兵遠征,出發前會在觀裡求一對孖孖鬼兒,夫妻二人各點一滴血,中間撕開,一人拿上一個!當兩人思念彼此的時候,可以選擇初一十五,將小人放在掌心合握而眠,兩人能同時進入彼此夢境裡。
除此之外,孖孖鬼兒還有一個作用。若是丈夫在外麵戰死了,家中妻子的孖孖鬼兒紙人會有各種反應,《博物誌》記載中,有的會在半夜爬窗望月、有的會黃紙枯黑、有的還會發出沙沙的響聲,這時候妻子就知道了,自己的丈夫戰死了。戰場若近,妻子可以手持紙人去戰場尋屍,因為兩個紙人氣息相通,口念紙人咒,此物可以替人挑屍,縱然斷頭斷腳,也能分辨。若是戰場太遠,可以選擇燒了孖孖鬼兒,還能最後做一次鬼夢夜話,總之過去雜書裡關於這種淒婉的愛情故事不少……
做好準備,到了橋上,我將一個紙人交給老史,讓他和阿雅先走,等兩人下了橋,我將另一個紙人迅速丟在了橋上,拉上蒼顏也隨著人群迅速進了公園!
在濕地公園繞了幾圈,直到天色見黑,走到了一個僻靜處,我示意老賈將手裡的孖孖鬼兒放在了地上!
小紙人撒開了花兒,從遛彎人的腳下鑽來鑽去,最後停在了我們不遠處一個長椅前。長椅上背對我們坐著一個男子,抽著煙,手臂上有紋身,若無其事地看著水麵!
“喂,兄弟,彆裝了,跟了我們這麼久,咱們嘮嘮?”我坐在長椅的另一端,淡淡笑著說道,蒼顏他們三個從三麵圍了上來,將這人圍在了中間!
這人裝的很無辜,扭過頭來道“你說什麼?誰跟你們了?”
我一愣,沒想到,這小混子長的竟然很精神,甚至可以說很帥氣,棱角分明的臉,烏黑深邃的眼眸,要不是一臉吊兒郎當的流氓做派,說他像是電影演員我都信!
“你就是他們說的那個王誌勇吧?聽說你很男人啊,能打能殺的,乾脆,承認了吧?說說,跟著我們乾什麼?”我想起了崔旗和我說的那個人,也就是將符籙黏在茶桌地下那位!
王誌勇吐了一口煙圈,哼聲道“你怎麼知道我就是跟你的人?”
“喏,看看你的鞋,上麵黏著的就是我丟的紙人。那小石橋上下麵是水,隔著地氣,這紙人無處可依,隻能找熟悉的氣息。我們四個走了,跟了我們最久的那個人上有我們最多的氣息,所以它隻能抱著你的大腿了!而這是一對孖孖鬼兒,用一個找到另一個很容易,你想不認都不行!”
王誌勇狡黠一笑,透著一股子流氓作風“看來我是隻能認嘍?”
“你說呢!”老史黑著臉道“好好說,跟著我們乾什麼?誰讓你來的?”
王誌勇竟然一點也不怕,咧嘴道“喂喂,是我跟的你們能把我怎麼著?我就是看你們像是外地人,好奇心重,跟著瞧瞧不成嗎?”
“你少和我貧,那茶樓的降頭符籙不是你貼的?今天不說清楚,老子把你的牙一顆顆全打掉!”老史一把將王誌勇揪了起來!
“嘿嘿,有意思!”王誌勇竟然樂了,小聲道“那東西確實是我貼的,拿了彆人三千塊傭金,拿人錢財,替人辦事,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可這事和你們有什麼關係?放手,不放手我喊人了啊!”
“你那是害人知不知道?放手?我先打你個皮開肉綻!”老史揚起胳膊就要出手!
誰知道王誌勇雙手捂頭,弓起身子,口中全是吳儂軟語,哇哇大叫起來“阿有人阿?四個外地戇大打劫唔……”
這小子嗚哩哇啦一通,全是當地方言,一個字沒聽明白,但是意思我懂了,無非是說我們幾個外地人欺負他了,再加上這廝聲淚俱下淒慘無比的模樣,瞬間,一大群本地人圍了上了,個個麵色不善……
嗨你大爺的,這可真是個油滑的街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