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病之前的三日你都去過何處?可能曾見過奇異的毒蟲?”莫問再問。這名男子惡瘡之中帶有腐臭,他先前曾經聞過腐屍的氣味,與這名男子身上的氣味不同,這就表明此人中的是動物之毒,若是朽木惡氣,不會發出這種氣味。
年輕男子聞言出神回憶,片刻過後開口說道,“那幾日也隻是在磨坊勞作,沒有出門,也沒見過毒蟲之屬。”
年輕男子說完,莫問點了點頭,轉身出屋並關上了房門,衝等候在外的年輕女子抬了抬手,“帶我去磨坊一觀。”
後者一聽急忙在前方帶路,莫問在後跟隨,他先前隻是在山中學習歧黃之術,紙上談兵並不自信,而今下山出手救人方才發現自己已然勝出那些庸醫甚多,這一令庸醫束手的惡瘡在他看來不但不難確診,甚至不難治愈,隻需找到毒物立刻可以解毒。
磨坊是一處很大的木屋,正中是磨盤和篩架,東側是夯槽和石錘,西側是存放穀米的小木屋,北側堆放著大量的柴草,此時屋內夯錘旁正有一花甲老者在踩踏夯錘。
“這位小道長是為狀兒瞧病來的。”年輕女子衝那老者說明了莫問的來意。
“道長慈悲,若是能救小兒性命,銀兩香油絕不短少,若用米糧也自管拿取。”老者一聽,立刻走了過來哀聲拱手。
“長者放心,貧道定當儘力。”莫問點頭過後走進磨坊四處找尋,這處偌大的木屋當有不少年頭了,建造之初所用的皆是圓木,後期鼠咬蟲蛀便以木板修補,如此一來難免存有縫隙,另外此時已然入冬,即便有毒蟲也儘皆蟄伏,故此他找了半個時辰亦無所獲。
“挖出火坑,點燃柴火。”莫問衝那老者說道。老者雖然不明所以,卻仍然外出尋找農具挖坑。莫問隨即又看向那年輕女子,“去藥鋪買回雄黃,當需兩斤。”
那年輕女子聞言點頭答應,轉身而去。
老者很快自房屋正中挖出了一處三步見方的火坑,隨後根據莫問所指堆柴點火。
“道長此舉何意?”老者衝站在火坑旁的莫問問道。
莫問先前連夜趕路,難免疲憊困乏,此時受到火烤,困意更重,聞言強打精神出言回答,“你這磨坊常年存糧,難免會有蟲鼠竊居,蟲鼠又會招來毒蛇,若貧道所料不差,令郎當是蛇毒外侵引發的惡疾。此時已然入冬,毒蛇蟄伏,當架火升溫,以雄黃將其自藏身之處熏出。”
“可是老朽從未在這房中見過毒蛇。”老者說道。
莫問聞言沒有接話,磨坊出現捕鼠蛇蟲當在情理之中,若無毒蛇反倒於理不合。
沒過多久那年輕女子便買回了雄黃,莫問接過那包雄黃扔入火坑,瞬時白煙彌漫,蒜臭刺鼻。
“此煙有毒,吸之咳喘,你二人在外等候。”莫問衝二人擺了擺手。
二人聞言急忙轉身出屋,年輕女子站於門外,那老者則走出大門告知鄉人冒煙隻是熏蟲,並非失火。
玉玲瓏先前傳授的皆是綱要法門,學得醫理之後可辯查明窺,比那些死記藥方的大夫要高明太多,莫問此時成竹在胸,料定可以熏出那條藏於暗處的毒蛇。
由於用藥較重,片刻過後老鼠便紛紛自暗處鑽出向門外逃去,嚇的那年輕女子尖叫跑開。
老鼠跑淨之後便是蟲類遭殃,這些蟲子不懂逃避,被儘數熏斃。
又過了片刻,莫問終於等到了正主兒,一條一尺長短的綠紋紅蛇自存放糧米的小屋遊了出來,由於天氣寒冷,遊動的並不快,被莫問以頭打死挑出了門外。
綠為木,蛇屬火,火為紅,這條毒蛇紅綠相間,應該是正主兒無疑,可是這條毒蛇似乎太過尋常,隻是常見的種類,那名男子年輕氣旺,怎麼會被這麼一條尋常毒蛇的毒氣所傷。
懷揣疑惑又等了小半個時辰,終不見再有毒蛇遊出,老者擔心雄黃煙霧熏壞米糧,便在得到莫問同意之後填上了火坑。
蛇毒入侵由外而內,要想排毒則要由內而外,將紅花毒蛇烤乾研碎服引,那年輕男子隨即腹瀉不止,腹瀉便是排毒,排毒便是對症,待得下午申時,年輕男子身上的膿瘡已然消退大半並出言求食,想要進食就表明毒性開始消解。
雖然老者一家和鄉人皆以神醫聖手大加稱讚,但莫問始終感覺此毒解的太過容易,不安之下便在此處小憩了一個時辰,醒來之後發現年輕男子的病情並無反複,這才收下謝禮離開了磨坊。
此時夜幕已然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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