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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追隨後,景色變化,時而山村,時而叢林,牛車漸漸慢了下來,遠遠看見了一條河,裴子雲躲到一側,見青樓連河,台階傍水,垂柳連綿,船夫緩緩搖櫓,河側人家婦人拿著棒槌在水洗衣。
這條河就是盧河,是交通要道,沿途連接數十個縣,數個府,商船遊弋如鯽,川流不息。
除了商船,還有就是畫舫,這些畫舫是木造的雙層大船,每層都有十數個房間,是遊玩的必選之船。
這時牛車停下,就見唐真下去,上了一個畫舫,裡麵甲板上,就有數個姑娘臨水照影,畫眉梳妝。
這時天色不暗,裴子雲沒有去,知道位置,就遠遠盯著,這種地方,自是有著賣酒的酒店,而且又有零星雨絲,就尋了一家酒店,一看,見這店叫紀家酒店。
進店,門麵不大,兩間前店擺了六張桌子,這時由於陰天,已經點著油燈,稀稀落落隻有七八位客人,有的吃飯,有的吃酒閒談。
店夥計一見裴子雲,揮著搭布巾迎過來,說:“這位公子,請進,本店雖不大,可是菜卻不錯,你嘗嘗。”
說著指點著一個半新不舊的牌子。
裴子雲看了,隻點點首,選了角落的一桌:“上壺酒,這裡靠著河,想必鯉魚很新鮮,上一盤紅燒鯉魚,一盤白斬雞,再炒一個素菜,一盤花生米!”
店夥計立刻吆喝了一聲:“好,公子稍等。”
由於客人不多,上菜很快,白斬雞和花生米隻一二分鐘就上了,鯉魚和炒素菜也不慢,酒很普通,就是黃酒。
一杯酒下肚,裴子雲吐了口氣,剛才雖沒有下雨,但風吹的也涼,現在斟酒吃菜,就漸漸緩過氣了。
隻見就算下雨,還是有穿著蓑衣的人上著畫舫。
裴子雲吃著菜,暗想:“聽聞妓子分四等,一等上,非有人引導,不得入門,是不是就是聖獄門的那些良門妻妾偶然出來?”
“二等就所謂的良妓,是經常接客,號稱賣藝不賣身,不過是以文藝來吸引恩客而已,至於三四等,就是普通了。”
“能有畫舫,看來至少是二等了。”
用完了飯,天色漸漸晚了,裴子雲出了店,沿著河道而行,雨絲不大,點點滴滴,就有不少畫舫沿河而流,官員士子習為常事,官府也是睜一眼一閉眼。
隻見畫舫上就有著人在樓上點起燈籠,房間裡也有著點點燈光閃爍,印在河裡星星一樣,還有著樂聲傳了出來。
這些畫舫都是沿河岸徐徐而行,不為行路隻為欣賞,裴子雲見天夜了,走到一處岸上,見沒有人注意,就跳上一船,又一跳,就到了畫舫上。
這畫舫甲板開著半圓拱廊,拱廊上一塊雲紋黑匾寫著“彩繪”兩個金字,彩繪就是這艘畫舫的名字。
站在船上,可以看到河麵,水流平靜緩和,燈籠的燈光昏暗,在風中搖搖擺擺,絲竹之聲傳了出來,歌妓用拍板婉轉低唱,歌聲細得發絲一樣,似有似無,而外麵還有人在叫。
“蘭姐,快上菜。”
“噯,立刻!”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殷勤回應著。
裴子雲藏了起來,先看見一層,見這層裡麵是幾個官員,爐子溫著美酒,看了一眼,還認識幾個,都是縣裡官吏,巡檢就在裡麵,似乎是中心。
幾個官吏都有佳人在懷,有人就與巡檢說著:“你是得了運了,據說這次黑風盜,不但得了不少好處,還能晉一晉,要是真當了縣尉,你可就得了正果了,可彆忘了我們。”
一個美妓正給巡檢奉酒,巡檢喝酒,笑著:“這個自然,不過眼下我們不說公事,能與諸位尋遍這盧河畫舫,封公拜侯也不及我等此時快意。”
這幾人聽了都是笑罵:“占了便宜還來賣乖,什麼尋遍這盧河畫舫,我等隻是來此體察民情。”
說著一人就對著懷裡的女人說著:“小女子,你有何苦痛,與本官稟來。”
懷裡女子就笑著:“大人,小女裙內這裡苦痛,還請大人體察民情。”
頓時眾人都是大笑。
“想不到巡檢這人看似方正,也這樣容易就腐敗。”裴子雲也沒有想遇到了巡檢,略一沉思,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