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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景酒樓
謝成東上去,老板眼見忙招呼:“這天真冷,夥計快燙酒,您是上樓用餐?”
謝成東不言聲登樓上來,這三間雅座,用屏風隔開,有一桌六個人正行令吃酒,眾人喝得有點醺醺。
謝成東坐了臨窗一桌,隨意點了幾個菜,卻有個道士穿道衣,挽了髻,在給人推造命。
一個讀書人笑著:“我是聖人門生,不信這些。”
這道人端詳的說著:“你自小聰明,隻是七歲喪母,你的繼母調唆父親不許你讀書,你逃到了舅舅家裡。”
“你舅舅出錢資助你進學,本朝開國第一年科舉,你十七歲就中了秀才,教讀為生,不過你到了去年才中了舉人,因此到京趕考——我說的可有一字之謬?”
“你可服氣?你福薄,磨難還在後麵,一輩子都難中進士,要是肯入我道門,我為你除去禍端。”
讀書人冷笑:“我是舉人,哪怕一輩子中不了舉,都衣食無憂,要是願意出仕,也少不了一個九品學官,你豈能迷惑我?”
道人就歎著:“命運多變,到時悔之不及了。”
說著踱過來,抵達到了謝成東麵前,向璐王府看去。
“如何?”謝成東低聲說著。
“璐王親王削去,變成郡王,原本氣數削去數成,不過黑氣散去,這劫是過去了,雖還有些,可這並不妨根本。”
“太子氣數穩固,對我們有著看法,難以轉機,並且我們在道錄司的眼線聽見消息,說太子已經要查我們。”
“再不圖謀,我們在京城的根基就要連根拔起了。”
“謝師兄,你是山門派來的人,您想個辦法。”這時道士哪有剛才算命時的神態,滲出了冷汗。
“不要怕,我自有妙計,你聯係下璐王,我要見上一麵。”謝成東淡淡的說著。
璐王府
慶管家看時,幾個人拿帳本子在一廳裡對帳,還有些人心神不安,冷笑了一聲,抽出一張紙給一人:“你看看這個。【愛↑去△小↓說△網wqu】”
這人接過看時,上麵寫著密密麻麻的名字。
“這些都是府裡有名的清客呀”這人倒抽一口冷氣,問:“難道都想走了?”
慶管家冷笑:“說的對,就是這種忘恩負義的主,平時一副殷勤,一遇到點風霜立刻嚇的屁滾尿流,按照我的心思,想走哪這樣容易?”
“我們也得盯緊點,彆給他們從府上偷偷摸摸——特彆是得盯著庫房。”
“是!”這人大聲應著。
慶管家掃了幾眼,才恨恨的去了,看見他走遠,一個清客才抬起首來,想喝茶,發覺茶水已經空了,也沒有人上,不由歎了一聲。
今天太陽升起,可璐王府內人心都散了,寒了。
賣身的丫鬟,宮裡分配的太監們離不開這王府,都是憂心,托著采買的采買,寄回家銀子的寄著銀子。
親王變成了郡王,誰不憂心忡忡,清客謀士心也散了,事發當日,就有著數人在外,此刻都是逃了沒有回府,有些清客都在直接收拾著東西,準備立刻就辭了出去。
隻剩下一半人還在工作,但也準備忙完了就辭了。
一個清客見四下無人,抱怨說:“原本我們還笑著任煒,沒想到他才有著遠見,早早走了,據說現在是應州裴解元的先生,管著賬目,不知道多滋潤,上次見著麵,還請著去了一次酒樓,吃了三兩銀子,真是讓人羨慕。”
“璐王待我們有恩,我們走就是,不要說了,已不仁不義了,怎還好再說著東家的壞話。”一個清客勸著。
“好了,好了,不說了,不說了。”清客臉色也有些暗淡。
昔日璐王府壓著太子府時,自是光彩,璐王變成了郡王,還談什麼太子之位,還是安心一偶,翻不了天,這樣想著,無奈表情就浮了上去。
書房
這書房本是非常彆致,舉目可見不遠人工湖,地下火龍通著熏籠,此時點起了火,熏籠通著地板徐徐散熱,端是溫暖如春,這花了四千兩銀子,不但王府,就是宮室禦苑也罕見。
此時璐王臉色蒼白,在書房提筆練字,眼神中帶著一些凝重,要說不怒是騙人,隻是現在隻能用著練字方式,發泄心中的怒火。
“平天下”
滿篇儘是這樣的字跡,有些抖,力度有些大,字上麵都有一些散了。
慶管事匆匆前來:“王爺,不好了,府內又有幾個清客鬨著要走,已有著好幾個私下偷偷走了。”
璐王的字一按,塗了一個字,一口氣憋在心裡,臉色漲紅,索性放下了筆,踱了幾步,遲疑了一會,才冷笑:“走吧,走吧,走了也好,真心假意,都是分得清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