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淡黃龍氣撞在手掌上,巨掌一搖擺,但龍氣擊散,秦允王心中不安,還在高喊:“諸帝不會放任你殺我——還請天子諸帝助我。”
秦允王高喊,身上龍氣波動,聖旨已舉到了頂上,這聖旨是天子和諸王代替諸朝簽訂,能與曆朝相通,彆說是道君分身,就是全體現在都可鎮壓。
道君“噗”一聲冷笑:“我說了,你們這些忠臣就是這點屢見不鮮,死到臨頭,始終都不敢繼續向下想。”
巨掌繼續落下,聖旨卻沒有任何反應,隻見一拿,秦允王整個人就被巨掌握在了手中,再也喊不出聲來,就算到了這時,還是緊緊握著聖旨,不肯放手。
“卯雲,多少年了,你終是落到我了手中!”
“唔唔”秦允王還在掙紮,隱隱能傳出唔唔之聲,道君帶著憐憫大笑,說:“你當年代表天意,自受重視,現在事過境遷,不過是區區一王,為了大局,給我泄恨理所當然。”
“聖旨上有二十朝龍氣,可有誰救你?”
“你明白了嗎?現在輪到你這個忠臣、賢王,為了大局犧牲了。”
“忠烈賢王笑赴死,你要是自詡忠君愛國,現在請展露你的精神,我可以給你一點時間,讓你整理衣冠,從容去死。”
道君說著,手一鬆,露出了衣冠不整的秦允王,此王滿麵驚慌又不敢相信,喊著:“太祖救我,父皇救我,我於朝廷有功,於人族有功啊!”
聲音慘烈,隻是聖旨沒有回響,隻有一聲長歎,秦允王這時才明白,自己來傳旨,就已經被犧牲,正當年道君一樣,頓時心絞欲碎。
“痛苦吧?這痛苦不足我當年痛苦十分之一!”道君說著,看著秦允王滿臉不信,尤一聲聲求救,笑著:“你當年是怎麼樣對我說的?”
“雷霆雨露儘是君恩,就算賜死也要含笑迎接,要是含恨就是大逆不道,喪心病狂,現在輪到你,要不是你是神靈之身,早就尿屎奔流了吧?”
說著巨掌一握,秦允王隻覺身體就要粉碎,嘶啞著聲音,痛苦呻吟,卻拚命跪下求饒:“靜之,靜之,我們是兄弟,你忘了我們當年結拜?”
“還記得你寫詩,朝起雲湧,青岩相對……”這是年輕道君贈其詩篇,兩人親密無間。
聲音傳入耳,道君都神態一暗,隻是這些回憶才出現,憎恨更激增數倍。
“我沒有忘記,更不能忘記我封印後,我和我親友,以及我弟子的下場,每一次想起,我就恨不得挖下眼睛,怎會相信你這個無恥之徒?”
“道宮三千弟子儘滅,都是你之禍害,我封印,滿門抄斬,女人變成玩物,追殺我之後人——連不滿六歲的幼子都斬首。”
“這些,我能忘記?”說著,巨掌一碾,秦允王再也支撐不住,身子破碎。
“不,我不能死在這裡!”一縷殘魂疾呼,煙霧一樣飛出,沿通道逃去,道君冷笑一聲,伸手再一捏。
“轟”聖旨上波動了一下,卻再無動靜,殘魂煙花一樣四散濺開,化成了微不可見的細沙,正是灰灰的神魂。
在大殿前一切如舊,依舊冰封,遠處還是當年戰場,道君動著嘴唇,似乎在說著什麼,眼神緬懷,淚水湧出。
秦允王灰灰,聖旨憑空懸浮亮了,大徐太祖身影出現在聖旨上:“道君,你既已殺得仇敵,想必心情平靜了。”
“多謝天子。”道君躬身行了一禮,神色恢複平靜,上千年囚禁,一次次痛苦的回憶和總結,早就已經成熟。
大徐太祖看著道君,心中也一凜,龍氣隱隱盤旋,雲氣環繞,隻是說著:“約定如何?”
道君沉默,片刻點首:“我接受。”
“道君,你既承認,不可違了約定。”
道君微微躬身:“自然,陛下若不信契約效力,也自不會讓吾簽之。”
這樣說著,走到了聖旨前,伸手按了下去,隻是按下去的手,變成了一個印章,卻是道紋,占了其中一角。
“好”大徐太祖鼓掌:“道君果是人傑,能識天時,還請道君為了天下,為了人族出力,我等在冥土等著你的好消息。”
說著聖旨向空中飛去消失不見,但契約已貫穿這具分身,不由一歎:“本體在或可阻之,但分身終是不行了。”
良久,道君看向遠處,目光幽幽:“我自認是天縱其才,不想千年之下,尚有後來者,我心既欣慰,又深恨之。”
這樣說著,化成一道青煙,再也不看封印,消失在冰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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