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麵上沒有死角,但是天花板上有。
拐角後的是一條依舊被微弱的燈光照亮的幽深的走廊,這個走廊比何奧剛剛過來的走廊更長。
走廊一共有七個房間。
左邊有四個房間,依次是養殖間5,養殖間3,養殖間1,以及‘主控室’。
右邊有三個房間,分彆是養殖間4,養殖間2和‘飼料間’。
從門的間距來看,主控室是一個非常小的房間,飼料間基本上和一個養殖間差不多大,甚至還要更大一些。
越過這七個房間,就是走廊的儘頭,那裡佇立著一扇靜寂的電梯門。
在一樓的電梯並不在這個位置,看起來一樓的電梯實際上是通不了這
所以何奧打開消防通道的動作才會被前台‘關注’。
叮——
而在何奧一邊掃過走廊的格局,一邊小心的用撐著兩邊牆麵的雙手雙腳挪動著往前的時候,一聲清脆的響聲響在了何奧的耳畔。
那扇緊閉的電梯門緩緩開啟。
兩個穿著純白工作製服的男人緩緩從電梯走出。
“上麵發的通知,最近的飼料短缺,新一批抓來飼料要優先供應西城那邊,我們隻有等一下批了。”
左邊的男人留著一頭棕黃色的卷發,他看了一眼手環,歎息了一聲。
“哪次不是這樣?”
他身旁的是一個個子並不高,身材乾瘦的男人,這個男人跟著歎息了一聲,“西城那邊基本上就沒有缺過飼料,誰叫那邊職級比我們高呢?連部長都在那兒。”
“我都好多天沒有開過葷了。”
棕黃卷發的男人歎了口氣,走到了主控室前,拿著自己的工作牌刷了一下,推開了主控室的門。
“飼料間裡的飼料是留給‘牲畜’的,哪兒輪得到我們,被抓到了會被老大弄死的,”
乾瘦男人歎了口氣,“彆想了,待會兒晚點要起來乾活,我馬上還要盤點飼料間的庫存。”
“聽說那些黑市來的,一加入組織,基本上都有足夠的供應。”
棕黃卷發的男人推開主控室的門。
“人家能自己找食,還能自己進貨,和我們這種是不一樣的,”
乾瘦男人跟著棕黃卷發男人走進了主控室,“你真要比,咱們不比前台那娘們兒好多了,那娘們看起來趾高氣昂的,但是每天看到那麼多飼料來來往往不能吃,還要笑著伺候人家,要是我,我早就憋死了。”
“哈哈哈。”
他這句話逗笑了棕黃卷發男人。
棕黃色頭發的男人伸手準備關門,卻被乾瘦男人阻止,“先彆關,我拿個庫存單就去點庫存了。”
說著,他半邊身子探入了主控室,從門後的牆壁上取下了一個電紙書平板。
“那你弄,我睡會兒。“
棕黃卷發的男人走進了主控室深處。
“好。“
而乾瘦男人則拿著電紙書平板,離開了主控室。
他斜著穿過走廊,拿起工牌,刷開了飼料間的門。
然後反手帶了一把的房門,向著飼料間深處走去。
開啟的房門緩緩關上,直到那門縫即將合攏的刹那,四根枯瘦的手指穿過了門縫,扣在門上,阻止了房門的關閉。
緊接著,這隻手緩緩用力,再次推開了房門。
何奧走進了這個‘飼料間’。
首先引入他眼簾的,是兩個帶著些許鮮血的架子,架子上麵都有固定手腳的鋼圈,一個個看上去像是某種鞭打或者拷問的刑具掛在這些架子上,或者斜靠在這些架子旁邊。
這些刑具各式各樣,有夾板,有長鞭,也有沾血的生鏽鋼管。
這些刑具與鮮血相伴,在昏暗的燈光照耀下,顯得陰森而可怖。
而在架子旁邊,則是一個個密密麻麻堆疊起來的鐵籠。
這些鐵籠單個差不多隻有兩米高,一點五米寬,左側有一扇狹窄的小門。
它們如同被用來修建牆壁的磚塊,一個一個的疊放在一起,中間用某種鋼鐵的骨架固定,‘碼’成了一堵鐵籠構築的牆壁。
通過鐵籠的縫隙可以看出,這種鐵籠牆壁並不隻有這樣的‘一堵’,後麵還有很多‘堵’。
這間‘飼料間’的空間排布是,兩堵鐵籠牆背對背的靠在一起,中間過一個僅供一人通行的走廊,然後又是兩堵靠在一起的鐵籠牆。
依次排布。
而在這些狹窄的鐵籠牆裡,有許多籠子都是空的,但是也有許多籠子裡,關著一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麵的人。
這些人中有老人,有孩子,有男有女,他們有的蜷縮在鐵籠中,呼呼大睡,有的雙目無神的看著上方,有的則在無聊的東張西望。
他們每一個人脖子上都有一根顯示著編號的鋼鐵頸環,這些頸環被粗壯的鐵鏈係在鐵籠頂端,將他們‘係’在鐵籠上。
很多人看到了何奧進來,但是他們毫無所動。
就如同養殖場裡的牲畜茫然的看著站在籠外的人類。
而他們的處境可能比牲畜更糟糕一些,他們是‘飼料’。
何奧抬起腳步,向著前方走去。
在整個飼料間的天花板上,則固定著一個巨大的機械臂,機械臂的末端是一個帶著護欄的平台。
看起來,這就是這個‘飼料間’的‘電梯’。
通過特殊的機械臂結構,以及預留給機械臂穿行的部分空間,這個機械臂可以做到抵達這個房間的任何一個鐵籠前。
此刻那個乾瘦男人就整操縱著機械臂電梯停在自己身前。
在巨大的機械臂運行的噪音中,他似乎依舊聽出了房門開啟的聲音,他並沒有回頭,而是一邊操控著手中的平板電腦,一邊有些疑惑的問道,
“你不是說你要睡會兒嗎,怎麼跟過來了?”
他笑了一聲,“你這是準備幫我忙?還是準備偷吃?”
一根黏膩的觸手從他衣領間伸出,伸向旁邊的鐵籠,穿過鐵籠的縫隙,停留在鐵籠裡的一個孩童的頭頂。
那是一個看起來隻有七八歲的小男孩,他蜷縮在鐵籠的角落裡,抬著頭,驚恐的看著那隻觸手。
這觸手繞著孩童轉了一圈,“你看這孩子,肉多嫩啊,我甚至能感受到他靈魂的鮮美,這裡隻剩下七十多個飼料了,最多再喂一個多星期。”
乾瘦男人在手上的電紙書上點了幾下,“兄弟,我知道你很急,但是這時候不能偷吃,等帶回咱們喂食的時候,提前扯下來一些胳膊腿什麼的,豈不是美滋滋,雖然那時候可能叫的難聽,但是隻要提前割掉他們的舌頭,他們就隻會啊啊啊了。
“而且那時候偷吃不容易被發現,你這時候吃了,要是咱們被老大發現了,就死定了。”
這時候,何奧已經走到了男人身後,他拄著拐杖,注視著男人,平靜的說道,
“我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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