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等她過去,裴承州打完人,就自覺來正院了。
裴承允陪他一起來的,裴歡顏隨後也到了。
趙瑾坐在上首,看著鼻青臉腫還一臉不服輸的裴承州,無奈道:“說吧,你打你大哥做什麼?”
“哼,他欠打!”裴承州冷冷道,“這等畜生之輩,打死都算輕的!”
趙瑾聽出他語氣不對,才堪堪反應過來——大概裴承州也知道昨日裴承誌與白瑤青春風一度的事了。
果然,裴承州抬頭看著她,眼神跟個狼崽子似的:“母親舍不得罰他,兒子便親自動手。”
趙瑾有些頭疼:“誰告訴你的?”
“怎的,母親還想著替他遮掩不成,他敢做這等畜生不如的事,還不敢叫人知道了?母親未免偏心太過,兒子不服!”
趙瑾也不服。
你可以說她偏心,但不能說她偏心叉燒兒子,這是對她人格乃至三觀的侮辱!
“……你莫要胡說。”她運了一口氣。
以為她被戳中心思心虛了,裴承州冷笑:“果然被我說中了,母親就是偏心!那麼個畜生不如的東西他配麼?!”
你也說了他畜生不如了,還跟他計較不怕惹一身騷麼?!
趙瑾心累的看著他。
“你生氣,我心裡的怒氣也不比你少半分。”她好言好語地開口,“隻是如今時機不對,若宣揚出去,你大哥固然沒臉,可我們整個平陽侯府也會淪為笑柄,而若說罰他?你覺得,你大哥如今這模樣,罰他能改過麼?”
不會。
他隻會更加堅定自己真愛無悔,將他們打成阻礙他愛情路上的絆腳石。
裴承州冷笑一聲:“罰他是沒用,所以便不罰了,他做出畜生事也就任他做了,因為死豬不怕開水燙。”
這孩子……
懟人勁勁兒的。
趙瑾不罰是琢磨著直接擼了叉燒兒子的世子之位掃地出門,在此之下,那點子懲戒就無足輕重了,可落在裴承州乃至其他孩子眼裡,就是偏心了。
是的,雖然一直開口的是裴承州,不過趙瑾一點兒也沒覺得裴承允就沒有意見了。
這最是個能藏得住心思的。
所以他隻是借著裴承州的口來表達不滿。
趙瑾也相信,如果這回她再無動於衷,隻怕下一次就是裴承允的幺蛾子了,而且下手隻會更狠更折騰人。
還有裴歡顏,雖然她現在一副狀況外的模樣,可那是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然隻怕也要鬨。
……養孩子真特麼費勁。
趙瑾心裡爆了一句粗。
最終,好說歹說,總算哄得裴承州從像個刺蝟逮誰就紮到勉強滿意下不為例。
而趙瑾……也沒付出什麼。
她承諾的是叫叉燒兒子去跪祠堂,粗茶淡飯不許出府,這是後者的付出,而不是她的。
能保家庭和睦,算他大功一件也成。
而且趙瑾私心裡覺得,就他乾的那些事兒,實在不怪裴承州揍他。
——那是真的欠揍。
平陽侯但凡棺材板兒薄點都能氣活過來那種。
“母親處事公允,兒子也當效仿之。”裴承允也總算滿意了,不吝嗇的讚了一句。
趙瑾嘴角一抽。
她敢不公允麼……
怪道都說深宅大院出人才,以前她工作加班沒喊過一句累,可就這短短半天,心就累得不行了。
從身到心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