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程尚書一案人證物證俱在,不過在秦王的再三阻撓下,刑部與大理寺無法,隻能延後再繼續查。
不過秦王能做的也僅限於此了。
此案由建文帝直管,便是他也插不上手做什麼。
外頭對此案議論紛紛,不過壓程尚書逃不過這一劫的人在大多數。
那證據沒得洗。
又一日早朝時分,朝中照例提起程尚書貪汙一案,爭吵不休。
這時,一位白衣染血的男子跌跌撞撞卻速度極快地往皇宮方向跑來,驀然擊響了登聞鼓,值守的侍衛迅速走到他身邊問話。
他身後不遠處,幾個打扮普通的高頭大漢麵麵相覷,臉色難看。
在敲響登聞鼓後,那男子便被帶了進去,先行杖責——當眾擊登聞鼓者,無論身份緣由,都需庭杖三十。
過後他才被帶去了金鑾殿。
看到來人,多數人神色不解,隻有秦王臉色微變,看向他的眼神陡然冰冷許多。
後者並不以為意,目不斜視地走至中央跪下:“學生裴承玨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
縱然白衣染血,後又因庭杖傷上加傷,他卻依舊努力維持端正儀態,隻是麵色發白,額間隱隱冒汗。
上首的建文帝琢磨了一下這名字,很快便想了起來:“平陽侯的侄兒?你敲響登聞鼓所為何事?”
裴承玨強忍身上傷口的刺痛,定聲開口:“回皇上,學生要狀告秦王以權謀私,殺人滅口!”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百官們驚疑不定地看著他。
建文帝眼眸微眯:“汙蔑皇親貴族,你可知是何罪?”
“回皇上,學生知道,但學生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分汙蔑。”
“哦?”
裴承玨高聲回道:“回皇上,程尚書於江陵水壩督造不利一案的確屬實,江陵按察使亦有參與,隻為貪墨銀兩,而秦王明知其惡行,卻不加勸阻反以勢壓人,為其善後遮掩,造成數百人喪命,滅口三位不同流合汙之清官,數罪皆屬實!”
聞言,有人低低吸了一口氣。
秦王手指微動了一下,看向裴承玨的眼神就像在看死人。
似是察覺到他的意圖,裴西嶺往前走了一步,驚醒了秦王,他雙手順勢緊握成拳,沒再動作。
建文帝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你是從何得知,可有證據?”
“因為學生也是被秦王滅口的人之一,隻因學生曾在他脅迫下前往江陵,將此事壓了下去。”
“放屁!”秦王瞪著眼反駁,“本王何時脅迫於你?!”
“所以王爺是認了滅口學生一事了?”裴承玨立刻回道。
秦王臉色頓時鐵青。
“本王從未見過你,何談脅迫滅口?本王手下能人亦無數,你又算個什麼東西,毛都沒長齊的半大小子,值當本王委以重任?!”
“學生不才,的確入不得秦王的眼,隻是誰叫學生曾寫過幾篇關乎水利的策論,得了您與程尚書的親眼,而後您二人便以學生父母之命為脅,逼得學生不得不為您效力。”裴承玨抬眼看他,“也虧了您有個好兒子,秦王府所謂能人在京城人麵前過了個遍,哪裡還能遠走江陵為您的嶽父善後?”
他話落,文武百官多數已經漸漸趨向確定。
秦王的心腹有哪些……咳,托秦王世子的福,他們還真知道不少。